这一世——
白清和洛一念活到了八十多岁,中间各自生过病,但最后都没什么大碍。
死前,这一世唯一让洛一念遗憾的是,他和白清没有孩子。
当一段又一段记忆袭来时,即将死去的洛一念缓缓笑了,颤巍巍地开口。
“因为是梦,所以才没有孩子啊。”
“阿清姐姐,我等你来魔兽山脉找我。”
完,洛一念渐渐没了呼吸。
白清抱着他,吻了吻他的额头,低低地开口。
“会有的。”
……
树木高耸入云,遮蔽日。
昏暗的林子里,草木繁盛,黑沃的泥土散发着淡淡的土腥味,混杂着草木的芳香。
四周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在一片布满了青苔的片石壁下,突然噗地一声,从土里钻出一朵造型奇异的花。
这朵花的花瓣很像黑百合,微微透着黑的紫红色花瓣,诡异、危险,却迷人。
只是这迷饶花瓣里,花蕊是殷红色,像血液。
八条手指粗的殷红色蕊丝拥簇在一起,灵活地摆动着,像是某种虫类魔兽的口器,又像是某种魔兽的触须。
蕊丝中间的蕊头也是殷红色,藏在蕊丝中间,时隐时现。
有蕊丝和蕊头,了解的人会一眼看出,这是一朵雄花。
这朵雄花看起来诡异、迷人、危险。
这会儿,这朵刚刚从土里冒出来的雄花正摇晃着他的头部,发出一声噗噜噜的声响。
雄花展开了他的所有花瓣,快有两米宽的花面朝向石壁,一摆一摆的,像是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
这朵雄花动了动他深绿色、长着柔软绒毛的茎。
他将有成人腿粗的茎弯起,像是人一样蹬了一下,洁白的根须推开一抔土,搭在霖面上。
尽管刚从土里冒出来,这朵花却很干净。
就连他的根须,也干干净净的像是水灵灵的细细长长的白萝卜。
现在,这朵雄花正一下一下动着他的根须,将根须用得像饶双脚一般,转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雄花走了很久,出林子时已经是黑夜。
他仰起那张花面,对着星罗棋布的夜空,殷红的蕊丝动了动。
软甜稚嫩的少年声音响起,听起来温软又无害。
“去你丫的狗屁仙尊。”
话音刚落,这朵雄花将茎一弯,收拢花瓣,一头扎进土里,用根须扒拉着泥土,将自己埋了起来。
那动作,那姿态,活像一只蠢萌的土拨鼠。
而此时——
世间第一大仙宗,玄阳宗内。
白清仙尊所在的主峰上,偌大的殿里寂静无声。
殿门紧紧关着,在大殿深处,几层纱帘后,身穿白色广袖长袍的白清仙尊正歪斜在床榻上。
如墨染的长发自榻上迤逦而下,发尾垂在地上。
容颜昳丽的仙尊轻蹙着眉,闭着眼,漆黑的眼睫宛若鸦羽。
仙尊缓缓咬住了红得艳丽的唇,唇瓣间溢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下一瞬——
白清仙尊倏地掀开眼帘,眸底一片猩红,噙着嗜血、暴戾、厌烦的情绪。
白清撑着床榻起身,揉了揉眉心,强忍着心底的一切负面情绪。
她努力平缓着呼吸,舔了舔唇,轻啧了一声,声音慵懒,透着些许沙哑。
“这可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