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桐看着楚越瞧向步易阳灼然有光的眼睛,心里暗道,“不好”。
还不待让步易阳住嘴,这人又继续“发光发热”道,
“春日料峭,楚姑娘又受了伤,蒲团凉,快些起身去屋里歇息罢,莫要忧思了,于康复无益,徒增烦恼罢了。”
楚越感怀地点头,起身扶了妈妈离开了。
待她们走后,步桐托腮“啧啧”出声,“已有妻室的人,偏还要招惹金都城内最富盛名的花魁娘子,这若是被嫂嫂发现了,那……”
“胡说什么?!”步易阳“噌”地一声坐直了身子,“我何时、我什么时候招惹她了?你莫要同你嫂嫂扯谎!”
步桐一副大惊的模样,
“我何时扯谎了?你没瞧见方才楚越的眼神,那叫一个深情绵绵。”
步易阳再次哑口无言,有些无措地半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视线落到汤玄霖处,汤玄霖回报以认真地点头,
“确然楚姑娘对易阳兄是动了心的。”
在步易阳的崩溃中,汤玄霖看着幸灾乐祸的步桐,
“桐儿,我待回去审一审那冯菖了。”
步桐知道如今的最重要的事是什么,“方才冯菖一时情急,脱口而出日后与你平级,看来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步易阳瞬间理智,一脸严肃地点头,“正是,我原本以为,那东国公一向恭谨,不会如此造次,看来如今他到底是老糊涂了。”
步桐默默叹了口气,
“为人父母,重要替子女筹谋安排,只是为了这么个混蛋儿子,冯辉扬也算是把自己这些基业都赌出去了。”
步易阳忿忿咬牙,“小混蛋还真敢说,官拜三品?同谁平级?就他也配?”
汤玄霖分析了一下,
“官拜三品,便至少是侍郎;与我平级,总得坐镇六部才够,看来有人许了冯菖什么位置,已然很明朗了。”
“这样的货色还妄想入仕六部?若是要我同冯菖共事,我立马辞官回军中去。”步易阳言辞激烈。
汤玄霖喝下最后一口茶水起身,
“莫要太过担心,想要认同这样的人,陛下也不会同意的,六部掌门人可是朝廷中的重要官员,绝不会会这般胡乱妄为。”
步桐摊手,
“我倒是想到一种可能,若是春试中,吏部择了魁首任用到六部,陛下是不是并不会过多询问?”
一言激起千层浪,步易阳恍然,汤玄霖也难得地愣住,又默默坐了回来,一套动作木楞楞的有些傻憨的感觉,
“若是通过这样的途径入仕,谁人也说不出什么,就连南国公大人,怕是都要被连累。”
这也是步桐最担心的地方。
步易阳持续吃惊,“这与我父亲又有何关系?他是从未涉足权力争夺的,只一心为了朝廷安排官员,如何会把他牵扯了进来。”
步桐敲了他一下,
“兄长你糊涂啊,父亲不愿牵扯进这些事难道就够吗,可是那偏偏有人给父亲来下套,父亲若是被利用误用冯菖这般人,日后一旦事发,如何脱的了身。”
“这些人……”步易阳恨得牙根痒痒,但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也实在骂不出什么来,就这么干巴巴地瞪着,小二来添茶,看到步易阳的模样顿时一副毛骨悚然的模样扔下茶壶跑了。
步桐无奈地摇摇头,提了茶壶添水,
“左右不过两日便要春试,汤大人自有办法留他在北镇抚司一阵子,那尚未参加春试的人,便没了从中获利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