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宸合上电脑再回卧室,却没见着人影。
他心里微微沉了一下,那种最近总冒出来的不安的感觉,顷刻又浓烈了起来。
转身出了卧室,他脚步下意识加快,再推开了隔壁婴儿房的房门。
这一眼,他才算是松了口气。
宝宝已经在摇篮里睡着了,而她刚洗过澡,穿着睡衣,头发披散着没有吹得很干,手里还拿着一只小玩具。
就趴在摇篮边,也陷入了昏睡。
该是刚刚逗着逗着宝宝,不觉间就睡了。
他一颗心稳稳落了下去,唇角禁不住微微勾起,轻声大步走近,俯身将趴着的女人打横抱起。
出门吩咐了外面的佣人照看着宝宝,这才进了卧室。
言慕睡得并不沉,到底是还陪着宝宝,脑子里绷着一根弦不敢松懈。
感觉到身体被抱起,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俄而有些不悦地挪动了一下身体。
下一刻,感觉到自己陷入了柔软的大床上,她意识才算是恢复了些。
睡意惺忪地睁开了眼睛,眨了一下,再眨了一下。
那张最熟悉的脸就在眼前一点点清晰起来,傅宸拿了吹风机,大步走近她眼前。
她伸了个懒腰,声音清浅“你忙完了?”
“醒了就起来把头发吹干,这样容易感冒。”傅宸声音里含着一丝轻责,俯身将她抱着坐了起来。
一时沉默,耳边只有吹风机的声音,明明该算是噪音,此刻她却只觉得分外悦耳。
只有两个人的卧室,这样的时刻,说不出的温馨惬意。
她记得,上一次他替她吹头发,还是她怀着孕的时候。
他们之间,是真的疏远了太久了。
心里一时有些五味陈杂,她声音却有些细声细气的狡辩。
“我吹过了的,后面的头发吹不到,不是看你在忙,不想去麻烦你嘛。”
男人揉着她头发的手突然粗鲁了几分,不过片刻,她头发已经被他揉成了一团糟。
言慕这才后知后觉地伸手去拦他的手,声音含着不满“不能这样揉,你会不会吹了,走开走开,我自己来。”
下一刻,她伸过去的手顷刻被他扼住了手腕。
不待她有所反应,他已经关闭了吹风机丢到了一旁,按住了她肩膀,将她压到了床上。
言慕整颗心顷刻狂跳,满脑子都是问号。
他这样,没有任何前兆啊。
压下来的吻已经一路往下到了她的脖子,她分明是并不抗拒,却颇为不满地出声。
“不行,你没洗澡,你没洗澡……唔。”
“不管了,等不了了。”男人呼吸紊乱而急促,声音虽是半开玩笑,手上动作却是半点不迟疑。
刚刚在回来的车上,她说要去南城,那样撩拨他,就已经够让他难受的了。
而她刚刚那话,细声细气,在他耳里无疑又是引诱一般。
他从来,就对她没多少抵抗力,最受不了她那样的神态语气。
言慕绷着脸强忍着要笑的冲动,睡意还没完全消散,微微有些不在状态,却到底没逃过男人的眼睛。
下一刻,惩罚一般的一下刺痛,让她顷刻“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上男人显然不悦的声音低哑响起“你居然在走神。”
脑子里疼得厉害,更重要的是,刚刚在摇篮旁打了个盹,现在更是困得厉害。
到底是求生的本能,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眼睛明明困得都睁不开了,却还要强装出一丝迷离媚意,开口求饶“轻……轻点,我错了。”
说归说,但犯困还是犯困,她只差没拿两根牙签支撑住眼皮,让自己强撑下去了。
满脑子都是自我安慰,再忍忍,再忍忍,很快就结束了,就可以好好睡觉了。
结果一直熬到了后半夜,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到底是任由身体如一叶扁舟,自己先睡了过去。
一场落定,男人看向身下发出细微呼吸声,明显已经睡着了的人,颇为无奈地起身进了浴室。
片刻后,男人腰间系着浴袍,轻声走近躺到了她的身边。
将额角冷汗还未散尽的女人,搂紧在了怀里。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是他身体空缺掉了的一块,一瞬间被刚刚好地填满,舒坦而惬意。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是大亮。
言慕眯着眼睛在床边伸手摸了一下,傅宸已经走了。
突然计划下午去南城,他该是大清早就去了公司,这一上午,怕是有够忙的了。
她倒不用着急,靳衡那里她已经回过电话了。
秦子墨一早就飞了南城,她等傅宸下午一起过去,这半天,反而清闲了。
洗漱吃过早饭,陪了宝宝一会,她就进了书房,准备言氏新公司开业的一些东西。
迫在眉睫的事情了,要说不紧张,自然也是不可能。
之前父亲还在,言氏运营良好的时候,她也没少替父亲管理过公司。
那时候,很多合同都是她私下处理的,为此她还特意学了一段时间的临摹,模仿父亲的字迹。
被她处理过的文件,混在其他文件里,却也并没有被发现过。
对此,她那时候没少沾沾自喜,父亲也常会多赞赏她几句。
如果不是出了后来的那些事情,言氏没有破产,父亲也没有过世的话,想来现在,她也还是父亲心目中接管言氏的唯一人选。
那时候绝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来接管言氏。
也不过是极短暂的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