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回到永宁侯府时,已经是第四日了。
她四日不归家,老夫人和永宁侯气死了。
小厮和薛池再三说明,薛湄是深夜被人请进了宫,但是老夫人和永宁侯不相信。
昨日傍晚,老夫人发火了。
“她封个县主,就不知天高地厚。”老夫人怒道,“宫里请她?也不看看她什么样子,宫里凭什么请她?”
薛池面无表情,淡淡替妹妹解释:“许是有贵人生病了。”
“贵人生病,没有太医?”老夫人把拐杖敲得震天响,“她算个什么,还不知有没有医术,宫里治病用得着她?”
薛池不再多嘴。
永宁侯也沉着脸。
“已经三日不回了,别是出了事。”永宁侯道,“还是去报官吧。”
薛池只得又开口:“父侯,的确是宫里请了她去。无需报官。”
薛玉潭沉默陪在老夫人身边。
她看了眼薛池,突然就明白过来。
不管薛湄去了哪里,薛池是知道的,他肯定知晓薛湄的去向。
如果薛湄不是去了宫里,很有可能是跟温钊出去玩了。
薛湄去宫里的可能性很大,因为薛池没必要撒谎。毕竟,卢家亲自跪地,叫薛湄“老祖宗”,薛湄名声在外。
可是,薛湄真的会医术吗?
薛玉潭很怀疑,她觉得薛湄哪怕去了宫里,也会惹祸。
也许,她是被宫里关起来了。
薛玉潭就对老夫人和永宁侯道:“祖母、父侯,大姐姐定然是有事了。上次,大姐姐不是去温家过夜了吗?”
老夫人的想法,果然被带偏。
“好,怪不得你这样替她遮掩!”老夫人怒指了薛池,“你个不争气的,做什么要替她撒谎?
她有什么,不过一贱婢,因她二叔而封了个县主,还真当自己了不得?你怎么就不知道和玉潭亲近些?”
薛池:“……”
薛玉潭又在老夫人跟前抹杀薛湄了。
老夫人又道:“她既然迫不及待,想要去去温家,就让她去,她迟早是温家的人!来人,去把蕙宁苑封了!”
薛池:“……”
他懒得多讲了,等薛湄回来对付她们吧。
“……祖母,她到底是县主,咱们管不着她。”薛玉潭说。
老夫人立马道:“你管不着,我管得着,我可是一品诰命夫人,她算个什么?她还以为自己翻了天。”
说罢,老夫人让人,去把蕙宁苑的丫鬟、婆子们都捆了,回头再发落;蕙宁苑上锁,哪怕薛湄回来,也没地方住。
看她还回不回来,求不求老夫人!
她若是不求,让她永远滚,说破天去,也是她的错。
她是皇帝封的县主,哪怕她告到皇帝跟前,这不守妇道的行径,三日不归家,永宁侯府也有说辞。
“祖母,还是别做得这么绝。”薛池道。
老夫人见他这样维护薛湄,更生气了。
薛湄封县主,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当时,老夫人很器重薛湄,相信是她给她自己讨来的封号,以及给她二叔求来的官位。
但,薛玉潭是那么容易放过薛湄的吗?
两个月的挑拨,已经让老夫人觉得,薛湄有了县主封号,还不如没有;也让老夫人以为,其实是二老爷自己的本事得了官,顺便给薛湄好处。
反正薛玉潭处处都有踩薛湄一脚。
“你一大少爷,侯府堂堂正正的男儿郎,搀和内宅的事做什么?”老夫人呵斥道,“你回去吧。”
她不听薛池的,连夜封了薛湄的蕙宁苑。
蕙宁苑的众人惊呆了。
红鸾跳起来,跟管事的婆子理论:“这是县主的院子!县主进宫去了,你们要做什么?”
粗使婆子力气大,用破布塞住了红鸾喋喋不休的嘴,将她捆了起来。戴妈妈等人见状,全部惊呆了。
“大小姐是出了什么事吗?”她们四人被关到了柴房,等着处理,戴妈妈心惊问。
“不知道,好久没回来了,也不传个消息。”彩鸢哭道,“家里人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丫鬟们全部往坏处想,吓得瑟瑟发抖,抱在一起哭了。
天气这么冷,几个人在柴房冻得瑟瑟发抖。
蕙宁苑的两个粗使丫鬟和婆子,本没她们什么事,管事妈妈让他们先去下人房,回头会安排安排。
不成想,那才十四岁的粗使丫鬟,冲玉堂院的管事妈妈啐了声:“我才不去下人房,我做人是蕙宁苑的人,做鬼是大小姐的鬼,谁要你们使唤?”
管事妈妈气急,扇了她一巴掌:“也关到柴房去,明早一起发卖,不知好歹的东西。”
然后她又问其他人。
其他三人都表示,自己是县主的下人,宁愿被卖,也不会背叛县主。
管事妈妈有点吃惊了,没想到县主这么会笼络人心。
“冥顽不灵,都关起来。”管事妈妈怒道。
当天夜里,她们抄了蕙宁苑的屋子。
很奇怪的是,薛湄居然没什么好东西,银票更是一张也没有。
一些昂贵的首饰,都不见了。
“看看,这贱婢早就把家搬空了。”老夫人怒道。
薛玉潭还以为,撺掇老夫人这么闹一回,不管薛湄是从哪里回来,都能从蕙宁苑搜出一些银票。
不成想,全部都没有。
薛湄的钱呢?
薛玉潭攥紧了掌心。
翌日,老夫人早起时心情不太好,睡了个回笼觉。
到了晌午,薛玉潭过来请示,问薛湄的那些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