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承很担心薛湄,怕此事让她声名狼藉。
他往宫里走了一趟。
戚太后说起此事,叹了口气:“儿女不争气,是父母的冤孽;父亲自己不着调,也是做孩子的灾难。
湄儿可怜,已经没了亲娘,生父如此不堪,委屈她了。
哀家想着,得想办法替永宁侯府说说话。”
萧靖承:“就怕此事闹大,有人借题发挥,让陛下趁机夺了薛家爵位。”
夺爵,对永宁侯府是灭顶之灾,对薛湄同样。
这件丑闻就会一直跟随着她。
若不夺爵,闹得再大,旁人说起来也不过如此。
“陛下那里,哀家去说。”
戚太后道。
萧靖承:“多谢母后。”
他们母子俩闲聊了几句。
和从前相比,他们母子现如今和睦多了。
从前,萧靖承事事都要自己做主,戚太后帮了他,他反而觉得母亲怪他无能,让戚太后畏手畏脚。
戚太后跟儿子感情不亲,因为萧靖承从小不是养在她身边。
她不知他要什么,不太了解他。
而师父刘皋教导的,是让戚太后疏远点儿子,免得儿子沉溺母爱,变得纨绔,就像澹台贵妃的儿子裕王那样。
其次,男子养在妇人之榻,心地窄几分,目光容易短浅,只能瞧见方寸天地。
戚太后一直谨记这些,从小在萧靖承跟前都表现得过于冷漠。
然而,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如何会不爱他?
他长大了之后,戚太后再想要亲近他,也是很难,因为怎么都显得刻意,适得其反。
薛湄的出现,改善了他们母子关系。
这女子果敢、有智慧,却又不像绝大多数女子那般温顺乖巧。
她时常要惹事。
萧靖承为了薛湄,屡次进宫求戚太后庇护她。
一来二去,母子之间有了利益往来,反而更自然了点。
戚太后便很感激薛湄。
“……她这次是无妄之灾。”
戚太后道,“她那兄弟,现在如何了?”
“在儿子身边,我用心教导他,会成才的。
那孩子天不怕、地不怕,是个打仗的好手。”
萧靖承道。
戚太后点点头。
这天,戚太后邀请皇帝到万景宫用膳,还特别做了两样开胃小菜。
皇帝这些日子心情不佳,因为楚国又闹了两次事,边疆不安宁,让他很烦恼;而产粮大县有二十天没下雨了,可能会有旱涝,已经让钦天监祈福了。
种种都让皇帝心中不快。
戚太后能安慰到他。
说了说政事,戚太后给他出了两个主意:第一是增兵江宁,看看楚国的反应。
若是能镇住他们,可见楚国没有打仗的心思;镇不住的话,再做打算。
而旱涝大县,增加水渠,让县令亲自带着官员去修缮,给百姓信心;让地方上人开祭坛祈雨,朝廷与民间同心协力。
“才二十天,小事,不至于就干旱了。”
戚太后道。
二十天的确是小事,只是那边每隔几年就会有一次灾祸。
之前四年风调雨顺,年年丰收,皇帝觉得依照旧俗,今年出事的可能性很大。
“……各地粮库存粮充足,哪怕颗粒无收,也不会饿死人。”
戚太后道,“陛下放心。”
皇帝心中立马松快了很多。
果然,只有戚太后能安抚到他。
后来,戚太后转移了话题,说起了薛湄在京里的处境。
“……永宁侯府那等门第,值得大家说三道四?
还不是因为成阳。”
戚太后叹了口气。
皇帝:“又不是跟儿媳妇,只是儿子的通房丫鬟,这事怎么就闹大了?”
丫鬟在男人们眼里,就跟工具差不多。
儿子的工具拿过来用用,怎么犯了忌讳,弄得满城风雨?
还不是有人背后搞薛湄?
“陛下,若是这个时候夺了永宁侯府的爵位,成阳的处境就是雪上加霜了。
哀家和瑞王都等着她过门,唉。”
戚太后道。
她没有激将,只是说了自己的难处。
但在皇帝听来,就是戚太后告诉他:如果你夺了永宁侯府的爵位,背后操控舆论的人就要得意了。
他不仅操控了舆论,还操控了皇帝您呢。
“朕好好的,怎么要夺薛家爵位?”
皇帝哭笑不得,“薛家庶女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戚太后笑了笑。
此事就算安排妥当了。
戚太后派人去告诉了萧靖承,让他别担心。
只要薛家爵位不动,就伤不了薛湄的根本。
萧靖承又把此话,告诉了薛湄。
薛湄笑道:“倒是便宜我父侯了。”
萧靖承离开,薛湄打算睡个午觉,丫鬟却说:“大小姐,曹五小姐求见您呢。”
薛湄:“……”曹玉君身边换了个大丫鬟,看着约莫二十岁,比曹玉君高不少。
让丫鬟去下人房坐坐,曹玉君单独跟薛湄说话。
“……薛姐姐,你们家和我们家,处境一样。
祖宗留下了爵位,却没有给我们留下半分家当。
家中生计艰难,还要维持体面,故而家里人没什么大智慧,全部钻营柴米油盐的小精明去了。”
曹玉君道。
薛湄忍不住笑了笑。
肯承认自家不足,曹玉君这小姑娘,的确是古灵精怪的。
“永宁侯府出事,我家里人定然担心受到牵连。
依照他们的智慧,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