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顶大帐约莫薛湄的郡主府正房与厅堂那么大,若做个隔断,大概可以隔出一两间像样的房间。
然而,没有任何隔断的大帐,四周堆满了东西,富贵是很富贵,只是无法遮掩凌乱感。
薛湄在帮安丹宵卸妆。
涂抹了厚厚脂粉,薛湄又回想了下自己丫鬟锦屏和红鸾对化妆心得,再对比宝庆公主的眼睛和嘴巴,给安丹宵粗略画了个妆。
宝庆公主的嘴唇稍微丰满,故而薛湄用脂粉作假,像是给她点唇,稍微扩大了安丹宵的唇形。
红宝石头帘一直垂到了下颌,加上灯火葳蕤,衬托之下,没人看得出这新娘子是人还是鬼。
“……给你改成波斯婢女的装扮。”
薛湄对她道。
因为波斯婢女们会戴薄薄面纱,遮住大半张脸。
虽然安丹宵不是湖蓝色或者碧绿色眼睛,但夜里又看不见。
“当然,你也可以不出去。”
薛湄笑道,“今晚,咱们三人一起。
单于可介意?”
安丹宵:“……”到底是何等厚脸皮的女人,才能说出这番话?
她还要脸不曾?
安丹宵没有白她一眼,因为自觉无趣,只是面无表情,重新穿戴。
她更衣的时候,余光瞥了眼单于。
鬼戎居然转过身子去了,背对着她们。
这自然不是他的礼貌,而是他毫无兴趣,不想被误会在偷窥。
安丹宵很泄气。
看着自己纤瘦腰肢,雪色肌肤,但手背已经被晒得又黑又粗了,不同于她做安小姐时候的娇嫩。
安丹宵心里无数次后悔。
真应该早做打算,跟着安夫人回老家去算了。
到时候天高路远,单于还能派人去找她吗?
送些无关紧要的情报回来,她可以一辈子荣华富贵。
薛湄将她装扮成了波斯婢女之后,她端了洗脸水,退出了单于的金顶大帐。
大帐内只剩下薛湄和鬼戎。
鬼戎转回目光,定定望着她。
他视线里的女人,美艳又狡猾,像条色彩斑斓的蛇。
他很爱蛇,真想一直养着,可爱又讨喜,还能帮助他。
只可惜,这条蛇想要反噬他了。
在鬼戎心里,哪怕是他的阏氏,也是奴。
匈奴是绝对男权社会,男人就是主,是妻子和儿女的主人。
当薛湄不愿意做那乖巧听话的宠物,还伤了鬼戎的暗卫时,鬼戎已经无法容忍她了。
“过来!”
他冲薛湄招招手。
薛湄很乖巧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鬼戎一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让其坐在自己腿上。
薛湄高挑,但不重,抱在怀里柔软无比,毫无杀伤力。
她像是洗了澡,身上有种特别好闻的气息,是梁国贵女们常用的那种香胰子。
“……谁带给你的香胰子?
安诚郡王?”
鬼戎问她。
“是的。”
薛湄没有反驳他。
香胰子是她空间里的。
“以后不要洗了。”
鬼戎对她道,“洗得太香了,不像是匈奴女人。”
“我本就不是匈奴女人。”
薛湄笑道。
鬼戎的唇落下来,想要亲吻她。
薛湄微微偏了头。
鬼戎一愣,旋即捧住了她的脑袋,带着几分急切,寻到了她的唇。
她的唇很软,带着一点奶酒的香味,令人醇醉。
薛湄就在这个时候伸手,探进了鬼戎的短靴里,带出来一把雪亮匕首。
与此同时,有人出现在了金顶大帐内。
这个亲吻,只是鬼戎啃了啃薛湄的唇,都不能撬开她的牙关就止住了。
“出去!”
鬼戎吩咐道。
暗卫道是,赶紧退了出去。
鬼戎用力一按薛湄的手,把匕首夺了下来。
“……怎么了单于?
和我亲热的时候,还带着匕首?”
薛湄笑问。
鬼戎这个时候,身体已经有了热度,脑子发胀。
饶是他努力控制住,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心猿意马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我这匕首,你能轻易拿到,不过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你说我是小人?”
薛湄笑道。
鬼戎笑了下。
他一用力,身子往前倾,带着薛湄滚到了地毯上。
羊皮地毯软和极了,薛湄被鬼戎压在身下,几乎不能动弹。
鬼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你可有欺骗我,薛湄?”
“什么?”
“你说你想跟着我,此话当真?”
他又问。
薛湄被他压着,快要透不过来气,还要很努力装逼:“我从来不说假话,因为我有个前提。”
“前提?”
鬼戎微微眯了眯眼睛,“前提是何物?”
“你猜。”
鬼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面颊,带着薄茧手指,在她肌肤上滑过,引来她无法遏制的轻微颤栗。
他似很享受,低低念了句什么。
薛湄没听清,旋即感觉他喉咙间打了个嗝,像是要吐出来。
她吓一跳,因为闻到了他满身酒味。
他要是敢吐她身上,薛湄就要跟他拼命,这可比杀了她还让人难以接受。
然而下一瞬,他封住了薛湄的唇。
薛湄浑身紧绷,也在这个瞬间,她右手空间一动,小小针管就在她掌心。
鬼戎吻上她的瞬间,她的针管刺向了鬼戎。
针管里是太空时代改良过的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