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明出了船舱,往李铭住的那一间屋子走去,到了门口,看见李铭正在吃饭,微微作揖道,“前来叨扰李东家就餐,真是不好意思。随我一同而来的伙计连夜发烧,不巧没有人带草药,不知李东家这里有没有带着,或者能不能靠岸停下,派人上岸找找医馆,抓几副退烧用的草药,事关人命,还望李东家通融。”
李铭见思明过来,已放下碗筷,听有人发烧又赶紧走了出来,叫了个伙计过来,吩咐道,“去船尾请先生过来看看。”
思明听有医师,自是高兴,又怕暴露了梁恬身份,故上前阻止道,“一个小伙计,请不起什么医师,请拿些退烧药来就行了。”
李铭推道,“不碍事,是自家养的,不用他给钱,上了一条船,也是缘分。”思明又赶紧说道,“我怕他有什么隐疾传给医师,请医师开一副退烧药就好了,如果还没有好转,再请医师去看,那时如果有什么隐疾也先传给其他伙计了,如此才免得误了行程。”
李铭想着也是这个理,船上的医师生了病,这行程肯定会被耽误,便答应了思明,让那个伙计去找医师开一副退烧药。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伙计提了一包草药过来,说道,“王东家,一会儿煎好了送哪间屋?”
思明上前去拿了药包,说道,“这就不麻烦你们了,我交给他们自己煎就好了,也怪自己不注意,没注意到船上的温差。”
如此,李铭也不再勉强,又自去吃早餐了。
思明拿过药包,去甲板上的炉子边煎药,又让伙计在一旁看着,自己先端了些米粥回去。
船舱里,梁恬还没有醒,一脸潮红,呼吸急促,看起来十分难受,被子也被脚掀开了一半,被裙摆半掩着的腿就这样晾在了外面。
思明将床头的枕头挪了过去,又将梁恬放置妥当后,闭眼将薄被又盖回梁恬腿上。也是太热,没过多久,那被子又被掀开了,思明只得又去盖了被子。
过了许久,梁恬终于醒来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被子,侧身起来,对桌边坐着的思明说道,“对不起,我睡着了。”话音未落,身体又重重的摔了下去,浑身无力,将手掌搭在额头上,“啊,发烧了。”连自言自语的声音都是无力的。
思明虽打定主意铁了心,只是生病又有不同,不吃点东西不行,听见梁恬醒了,只得将米粥端了过去,把勺子递给了梁恬,说道,“你自己喝吧,我来端着。”
梁恬也是饿了,见有米粥也想起身来吃,可越饿偏偏越起不来,只得软声说道,“我没力气了,这样躺着也吃不到,你能不能帮帮我。”
人还未醒时,思明倒还料理得到,这时醒了,却羞涩起来,把米粥放在一旁后,把枕头立起来放着,动作别捏的将人扶了起来,靠在枕头上面。
梁恬这才好好的喝了米粥,又躺了回去,半掩着被子,说道,“我平时都不生病的,只是昨天犯了傻,多穿了夜行衣才耐不住,给你添麻烦了。”
思明见梁恬这样小心翼翼,有些心疼,软了声音说道,“先将病养好了再说,等下我去把熬好的中药拿来,烧退了,就该好了。”
“嗯。”梁恬应了一声,又闭眼休息了。过了一会儿,开门的声音又响起时,是思明端着中药过来了,梁恬便起身接过中药,满是苦味,但梁恬也顾不得那么多,憋着气一口喝了。本就是勉强,等思明收了碗转身走开,梁恬嘴里的苦味终于蔓延开来,一阵干呕,到底还是引起了思明的注意,只得讪讪的说道,“我没事,就是有点不习惯。”
然而思明还是走了,梁恬心想,这也不能怪别人嫌自己是个包袱了,连中药的苦味都耐不住,还说什么自己没有问题,真是自大得很。
过了一会儿,见思明又端了一碗药进来,梁恬这才觉得自作自受,好好的,非得把自己折腾得生病了,喝这苦药,还出尽了洋相。
接过碗,正打算闭眼喝掉时,梁恬才注意到碗里不是黑的发亮的药水,而是晶莹透亮的糖水,又看了一眼思明,正迟疑着。
“船上也没有别的甜的东西了,你喝一点这个,解解苦味,后面还有些苦药要喝。”
一点好处而已,梁恬心里却像装了蜜,慢慢喝了这碗糖水,又有雪梨的味道,故问道,“思明,这里面加了梨吗?”
思明在一旁等着拿碗回去,听见梁恬问他,随口回道,“李东家那里有,我就找他讨了几个。”
“你熬的?”
“嗯,下次我一起给你端进来。”
思明把碗拿了出去以后,又带了些早点回来,自己吃了起来,又说道,“等今晚船靠了岸,你还扮着伙计的样子,我让人把你送回碧华阁里,你去找阿武,他会把你送回去的。”
吃了药,梁恬身体也觉得有几分好,正想着思明还是关心自己时,却听到思明这样说,当即怄气道,“我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去了,你把我的包裹给我,等我好了我自己走。”
思明不解,问道,“包裹?”
“就是昨天晚上,我托人给你拿过去的那个包裹,那可是我存了几年的私房钱,你不会没带吧?”梁恬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思明却去床头,拿出一绸子包着的包裹,递给了梁恬,说道,“你昨晚鬼鬼祟祟的进来,就是在找这个?”
“对啊,你真的带着了!我没其他办法,背着包裹出来,肯定会被二姐怀疑,我也不想和她冲突。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