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一一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马车驶入了一个断头沟,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林子,里面隐隐传来几声乌鸦叫,貌似已经没路了?
这和自己预想中的不一样啊!紫霞门这名字听起来那么高大尚的,难不成在这深山老林中?这确定说得过去?
李一一皱着眉头朝四周看了一眼,戳了戳那车夫的后背,问道:“喂,你确定没有走错路?这踏马是什么鸟地方?怪渗人的。”
“没有啊!吁……”车夫拽住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指着身后那一片林子说道,“你们穿过这片林子,再翻过两座大山,然后往东边游过三条河,就能看到一片沼泽,再穿过沼泽一路往南走十万八千里就到了。”
顿了顿,将他那满是泥浆的头发一甩,很是自信地道:“这条路,我以前杀猪的时候走了几百回了,绝对错不了!”
尼玛!难怪驾车技术这么蛇皮,搞了半天居然是个杀猪匠!
还有,踏马要不要这么绕?既是山又是河还来沼泽的?李一一眉毛都拧成了麻花,一脸狐疑道:“这紫霞门有这么偏?不应该啊!”
“什么?紫霞门?”听到这三个字,车夫明显吃了一惊,“你们不是去找种猪王子配猪种的啊?”
“配猪种?”李一一顿时就火了,一个脑瓜瓢给他拍了过去,嘴里喝骂起来,“我踏马什么时候说过要去配猪种了?嗯?你耳朵长脚底板了是吧?我配你大爷的猪种!”
杀了几十年的猪,这位车夫自然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刚整好的发型,又被他扒拉乱了,顿时也火了,把眼一瞪:“干什么!你再扒拉我一下试试?”
“怎么的?你有意见啊?”西山老怪反手便把镰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同时,南山老鬼也扯出了一根乌黑发亮的擀面杖,不停在手心拍打。
看到这阵仗,车夫顿时就软了,连忙摆手:“没……没有!我的意思是,扒拉一下哪里够,让少侠多扒拉几下,这样舒服。”
“少废话!”李一一狠很推了他一把,以命令的口吻道,“赶紧掉头!这次你要是再走错路,你这脑袋也别想吃饭了!”
“放心,放心!这回绝对不会错了,你说的是那个全是一群老娘们的紫霞门是吧?嗨呀,你早说嘛!其实那地方我熟得很!当年我收破……咳,做生意经常去!”说着车夫便勒转马头,马车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天黑了,最让李一一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他饿了!
本来是带了不少干粮的,刚才翻进水田里,干粮全都泡得滚胀,别说吃,拿都拿不起来了。
都是这智障车夫干的好事!还有脸唱山歌?唱就算了,还唱得这么难听!李一一恨不得一脚把他给蹬车下去。
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饥饿交加时,天上又哗啦啦地下起了瓢泼似的大雨来。几人瞬间又被淋成了落汤鸡。
刺骨的雨水渗入伤口,火辣辣的疼,李一一忍不住埋怨起那车夫来:“都是你干的好事!这次回去,我一定要给你个差评!”
车夫转过脸不快道:“少侠,你这就不地道了啊!这一路上我把你照顾得跟亲儿子似的,就差没抱着你撒尿洗澡了,你还要给我差评?你觉得合适吗?”
“踏马还不是你害的?你说你一个杀猪匠,就好好杀猪不行吗?非要来当什么车夫,你是那块料吗你?折腾你自己也就算了,还把我们弄成这样!你良心呢?”李一一越说越来气,越气就越饿,看着旁边的树皮都想扑上去啃两口。
车夫将头发一甩,仰着脸道:“少侠,这你就不懂了!人生嘛,就要勇于挑战!如果没有一丝波澜,那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告诉你啊……”
“喂喂喂,看路!卧槽……”
“轰隆”一声,李一一提醒的话还没说完,这家伙又将马车赶入了旁边的土沟里。
摔得几人晕头转向满脸是血,李一一终于忍无可忍,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喝:“你踏马故意的是不是?嗯?今天要不弄死你,就难解我心头只恨!”
“对,徒儿,弄死他!哎哟,我的蛋!妈妈的,疼死我了。”东山老坑捂着裤裆一脸怨毒地叫唤起来。方才翻车时,一根树杈子恰好捅中裤裆,让他很是怀疑是不是被整废了。
“没有的事……嘶~”车夫抹了一把鼻血,连忙解释道,“少侠,你相信我!我是一片好心,刚才是眼睛抽筋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一定活着把你们送到目的地!”
李一一艰难地撑着身子往后挪了挪,翻着白眼道:“我……我是不会再相信你了,把车给我推起来,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车夫一听顿时急了,扯着李一一的衣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道:“别的啊!少侠,你看我一大把年纪了,出来挣点钱也不容易啊!实不相瞒,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嗷嗷待哺,家中还有十几房如花似玉的小妾……”
“停停停!”李一一打断他的哭诉,拧着眉头道,“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在卖惨,反而是在炫耀呢?”
尤其是最后一句,是机房如花似玉的小妾!这让李一一很是不快,毕竟自己长得这么帅气一小伙儿,到现在还是光棍一条,他长得跟只癞皮狗似的,就有那待遇!简直是……羡慕啊!
“咳,没有,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来,少侠,你先坐会儿,我这就把车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