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面对途中洪瑛的种种体贴布置,汪直无不言听计从乐得听其安排。如此紧赶慢赶,那消几日功夫?一行人便已回到了洛阳。再与洪七见了面后,师徒二人这才有机会扯起了闲话。
于是,汪直当下便将那日与柳公岛见到赵惟明之时的情形向洪七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一番话听完,当得知师父之所以多年深居不出只是由于每都要为李红袖耗费真气续命后,洪七当场便禁不住落下了泪来。‘原本我只以为师父撒手江湖不管,只是过自己的神仙日子;却不料,他老人家处境竟是如此凄惨!是我错怪师父了……’一句话出,洪七顿时泣不成声。
‘洪老前辈,各人际遇自有定数;您老也不必太过伤感了……’见洪七老泪纵横之状,段正己等人连忙上前劝慰道。‘李兄,你们……?’见几人都在,汪直不由一愣。‘哦,回来这些日子,我们一直都在此处与洪老爷子作伴。’李复朝应道。
‘在我们丐帮居住,委屈几位了。’想到几饶出身,汪直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在这里一点也不差!不但吃得好住得好,而且你师父还把洪瑛姐姐的房间给我住呢。’耶律怀玉接话道。‘住得惯便好’想到师父自有妥当安排,汪直却也不好多。遂当即便与几人一起来到了后院,逐一参观起了各自房间。
‘怀玉,怎能将别人住处如此糟蹋?’一进屋中,看到满室狼藉不堪之状后,汪直脱口斥道。‘这有什么?我本来便是如此呀!’耶律怀玉满不在乎应了一句后,随即便又道‘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感觉那位画里的姐姐人也不坏;她还夸了我呢。’打量中,耶律怀玉便露出了一副志满意得之状。
‘林紫烟会夸赞怀玉?’汪直疑心大起,不由失口问道‘林姑娘如何个赞法?’‘有诗为凭!’耶律怀玉应了一声后,果真就拿出一张便笺递给了汪直。
‘看来,确是所言非虚呀!’确认了正是林紫烟字迹后,汪直当即就边看边揣摩了起来。只见那便笺上写道:梳月杨柳笑,沐雨杏花羞。看看近三十,不敢不妆楼。待媒媒不来,对娘娘共哭。何时王右军,来坦东床腹。君不见西施绝色下白,能使麋鹿走吴宫。玉环一笑百媚生,能使渔阳鼙鼓惊玄宗。无盐无盐形貌丑,当时一段议论千古生清风。美妇未必美,所美貌徒美……‘我如何?这梳风杨柳笑,沐雨杏花羞不是夸我么?而这句。美妇未必美,所美貌徒美,岂不是她虽然生的美貌,但也无法和我相比吗?’观看间,耶律怀玉便开始讲解了起来。
啊?竟有慈解法?这怀玉学识竟粗浅至斯!整首诗看完,汪直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其实,汪直早已看出:此诗开篇头两句乃是有意卖关子,其描写了一位女子受到了自然风露浸润,能使杨柳发笑,能使杏花娇羞。若是只看此两句,读者定会以为女子为绝世姿容。但林紫烟写的却是反语;杨柳笑乃是嘲笑,而杏花羞也并非闭月羞花之羞,而是羞愧之羞。‘这林姑娘好个欲抑先扬的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