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亲自到过三重天的人,是无法体会它和一重天、二重天乃至一重天之下的那些零散小界的区别的。正如同世俗世界里的碌碌俗人无法臆测位高权重者的快乐和忧伤那样。所以当这些平庸的不愿冒险的人看着一支支队伍奋不顾身地朝着云深不知处进发的时候,纷纷都报以不解的目光:
“怕什么,妖魔哪有那么容易打过来?”
“为了进三重天,将一辈子的积蓄都搭上,还不一定能成功,这样究竟值不值得?”
然而,究竟值得不值得,只有自己知道。当夏飞飞示意程若谦将所有储备灵石的三分之一都拿出来,当做一百来号人进云深不知处的入城费的时候,她的心情只能用欣喜来形容,而非其他。
虽然已经顺利晋级元婴的她轻而易举就可以获得进入三重天的单人资格,然而单独的一个人在三重天中那么的渺小,必须依附于别人,有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去着手完成。然而,带着这么一百多人一起进入,就大大不同了。经过云深不知处的洗礼,无论这些人来自何方,他们的心上都将被打下深深的专属于她的烙印,只会忠于她一人。
“幸好前些年赚了不少灵石,否则,连入城费都交不起,实在是太丢脸了。”夏飞飞笑着对程若谦说道,侧身去看正在入城的队伍。显然,有见识的人不止她一个,随着战火的逐渐蔓延,各大家族、门派也纷纷将精英弟子转移至此。虽然不菲的入城费令任何一个势力都感到肉痛,但是事关传承,代价再高也只能认了。
说是入城,其实云深不知处更像是一座小型的村落。村落的中间有一座巨大的角斗场,所有希望进入三重天的修者都要在此厮杀。一对一,二对二,多人对多人,既原始又血腥。许多从小被保护的很好的修者见了这副情况都忍不住吓得面无人色,然而这才是现实。当世界撕开了那层含情脉脉的面纱之后,才暴露出来的简单和粗暴。
夏飞飞他们在云深不知处呆了一个多月。
在这一个多月里,修士和妖魔的战争继续向恶化的方向发展,不断有新的消息传来,都是说新的界又被妖魔占据,门派或者宗族被屠杀诸如此类。
不断有新的势力仓惶逃来,还有的门派掌门人或者族长直接舍弃了他所在的门派和家族,带着道侣、亲信等人,要通过云深不知处进入三重天。因为这些人在逃走的时候往往将所在势力的所有资源都席卷而空,简直不给同门留活路,因此被视为败类,被昆仑仙境、婆娑世界等秘境联合下达了谴责令。
“看到没有,只是谴责啊。”江寒盯着墙上贴出的告示,叹息似的说道,“谴责有用吗?他们照样可以以单人资格进入三重天避难,带了那么多的资源,到了三重天,仍有门派会看在资源份上收留他们的吧。”
“阿寒你那么愤世嫉俗做什么?”夏飞飞微笑着说道,“我们的家族令,过几天就可以到手了呢,管那么多闲事作甚么。世间种种不公,岂是靠嘴皮功夫或者笔墨官司能解决的?到时候一起去三重天,好好修炼,那里的灵气浓郁程度是二重天的数倍,待到修炼至化神期,还怕被欺负吗?”
江寒摇头道:“我觉得哪怕我修炼到大乘期,仍然会被你欺负了去。譬如说我再想不到,你竟然会把个妖修藏在身边。”
夏飞飞笑道:“那也是为大家的安危着想。众人之中,你和林卓雅的修为较弱。我命楚阳护着你,又命妖妖护着林卓雅,是为了大家好。你也不要总不待见他们,这次角斗场比斗,沈墨连赢了三十一场,林卓雅率领他的战阵小队赢了几十场。若非如此,我们哪里那么容易进入三重天?再者,你总说我欺负你,难道我就没有被你‘欺负’过吗?夫妻之间,何必算计这个?”
她轻轻一打岔,便将话题给岔开了。当夜就宿在江寒处,两人形容亲密,双修了那么一场,彼此修为都有进益。这正是夏飞飞的玄牝大法数次晋升后才有的妙处。
次日夏飞飞带着沈墨和程若谦一起去领家族令,有了这个令,就可以带着家族里的所有人顺利通过传送阵,抵达三重天,再买一座洞府什么的,便算是有了根基。
在缴纳传送阵通行费用的时候,程若谦再次被肉疼了一把。眼看大批大批的灵石花出去,他心痛得恨不得把夏飞飞拉到一边商量:“我们这次可以带两百个人走。是不是就地再招点人?让他们缴纳一定数量的灵石,便带他们进入三重天?”惹得夏飞飞直笑他小家子气。
这日本来是该尽情庆祝的一日,就连夏飞飞,也难得有了几分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正在打算着如何向程若谦提出,再就地采买几个资质上佳的侍君,以补张烈、华光和叶晨的空缺,未及细想,便见林卓雅面色凝重地赶来向她报告:“江寒死了。”
林卓雅细细留意夏飞飞的反应,见她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低声问道:“和他们一样吗?”
“一样。”林卓雅沉声说道,但是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悲哀。
“楚阳呢?”夏飞飞问,她曾命楚阳守在江寒身边,寸步不离,哪怕是她和江寒双修之时,也命楚阳守在门外。以楚阳忠于职守的性情,若是江寒遇害,楚阳的境遇可想而知。
果然听林卓雅答道:“楚阳受了重伤,生死未卜。”
夏飞飞想了想道:“这件事就这样吧。暂时不要声张,以免打击士气。就说江寒因为自身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