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看着宋烟的眼睛，隐隐流露出失望。
宋烟直视着顾炎，说：“我有没有骗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
如果以后事实证明，你确实不是厉振南的私生子，到时你不要被自己无的放矢的恨意击溃。”
“你这是在担心我？”
“我早就说过，你把自己封闭在恨意之中，这不是好事情，如果你始终不肯出来，其中的黑暗终将会将你吞噬。
这是常人都可以预见得到的事情，没有什么担心与否。”
宋烟说完这句，就离开了此处。
既然顾炎找她的目的已经了解，她就没什么可说的。
至于顾炎是不是秦漠的私生子，她会再想办法查清楚，这需要找到机会搞到两个人头发。
那份鉴定报告，她是不相信的，同样，这种不相信来自于她长久工作所形成的直觉判断。
宋烟边走边敲打着自己的大腿，刚才来的时候因为心思全部在厉北霆病情上，大腿上的酸痛自然就忽视了，现在注意力和精神完全放松下来，便觉得走路艰难。
她好不容易来到路边，招手打车回厉氏老宅。
她刚回老宅，看到管家在门口等她：“少夫人，少爷在书房等你。”
少夫人？
宋烟顿了顿，原来她是真的嫁到了厉家，大家的称呼都变了，不只是厉若欣厉北铭喊她嫂子，厉北霆叫她老婆，厉家老宅的这些人称呼她时也将“宋小姐”改为“少夫人”。
已婚，确然是从细节中展露。
“少夫人？”
管家看宋烟在发呆，又叫了一声，提醒她。
宋烟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她上楼，去了书房。
书房里不止有厉北霆，还有几个陌生男人，乔慕琛也在。
厉北霆递这些签了。”
宋烟疑惑地看向厉北霆：“这是什么？”
厉北霆言简意赅：“你的权益。”
宋烟看不太懂，但是从协议题目上看，好像是股份转移之类的东西，还有什么信托基金等。
她楞了一下，这是要分给她财产吗？
“我不需要这些。”
宋烟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厉北霆会将财产分给她。
“这是厉氏家族的规矩，是厉氏给结发妻子的保证，也是为了规避风险。
我在公司这几天就是在忙这些，你签名就可以了。”
乔慕琛略作解释，这些话也是厉北霆告诉他的，并且必须由他来说宋烟才会签字。
宋烟没有签字，反而看向厉北霆，似乎是在跟他确认乔慕琛所说真假。
厉北霆微微点头。
宋烟便签了字。
规避风险，虽然她不懂是在规避什么风险，但既然是厉氏家族的规矩，想来一定是有用的。
那几个陌生男人将协议都盖好章，恭敬地和厉北霆宋烟道别，跟乔慕琛离开。
宋烟等他们离开，才对厉北霆说：“我刚才去见了顾炎。”
厉北霆本没什么表情的面容，眉眼微蹙，等着宋烟继续说。
“顾炎劫持我那次，我曾跟他说他不是厉振南的私生子。
我让他去查和秦漠之间的关系，顾炎查出的结果却是没有血缘关系。
我觉得有些奇怪，你可以找人查一下这方面，如果顾炎是秦漠的私生子，那么当年你爸车祸的事情也许就有了线索。”
厉北霆眯起眼睛：“顾炎和秦漠的关系，很复杂。”
“你查过？”
宋烟有些意外，她以为厉北霆还不知道。
“早先秦漠为了激怒我说到我父亲那次，我就开始查了，也怀疑顾炎是秦漠的孩子。
可惜，一切陷入僵局，查到顾炎，就再也查不出什么，而且顾炎和秦漠两人的dna提取样本都很棘手，不易拿到。”
厉北霆简短地讲了之前他和乔慕琛一起查事的经过。
宋烟沉默了一会，说：“也许，可以从引发厉夫人发病的事件入手，能够利用以前的事情让厉夫人精神错乱，这背后的人对当年的事情一定是知晓的，很有可能和你爸的车祸也脱不了关系。”
“顾炎，秦漠，以及看不见的隐藏势力。”
厉北霆淡淡地总结着。
“他们三方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只是他们目前还没有露出马脚。”
宋烟补充。
“不急，静观其变。”
厉北霆如今倒是淡然了，他追查父亲的车祸是为了查明真相。
既然有人阻碍他查明真相，就说明当年的车祸确实有鬼，而且如今那股势力已经发展地极大。
他的劣势就在于，当年厉振南出事时他还太小。
不然，他一定不会让那些幕后推手逃脱掉制裁。
“嗯。”
宋烟点头，对方如果是能够将厉振南做成车祸意外而亡，那么其所图一定不止于此。
见招拆招，是目前最为有效的方法。
“这些你拿去放好。”
厉北霆把那几本协议装在密码箱里递给宋烟。
“好。”
宋烟接了过来，那些协议具体什么内容她都没有看，也不打算去看。
既然是厉氏家族规矩，用来规避风险，那么她自当要好好藏起来。
她退出书房，回了自己的房间，找个地方把密码箱子放了起来。
藏好箱子，她一头躺倒床上，才看到扔在上面的结婚证。
刚才出门走得匆忙，回来就把刚领的证随手一扔，换了衣服就跑出去了。
她伸手拿了过来，看着上面的照片，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