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很快募出了精锐选锋,三万兵马中挑出了三个千人队,三千铠马甲骑。
石斌倒也没指望一战而胜,先用一千人耗耗司马白锐气,再用一千人磨一磨司马白血气,第三场他才打算亲自上阵,他盘算的很好,夕阳落山的时候,大概就能生擒司马白了!
对面的心思司马白看的很清楚,这也正是他想要的,他这激将法激的就是敌人的胜欲。
敌人有胜欲,他才能捆牢他们。
一场场打下去,敌人越是被打的急眼,这胜欲便越旺盛,而司马白就越能吃死他们。以他身后这一千甲骑的胃口,六天十八战,一战一千人,吃掉对面一万八千铠马甲骑也就可以了。
不过,着实太贪心了,但愿能吃掉吧!
司马白微不可查的一声苦笑,白眼幽光扫向对面出阵的一千铠马甲骑,右手横起了昆吾,左手擎起了御衡白,一声长啸:
“冠甲天下!”
以斗阵而论,此刻的司马白绝然冠甲天下。
当日威南城下,司马白初战镇北牙营时,所领兵力便是一千上下。阵前领悟本经阴符七术,融合矩相天然所带来的极强目力,只凭一千乡兵便斗退了高句丽镇国精锐。
从威南城一路转战到黄石滩,先于慕容恪处习得三皇内文上卷,再从蜗角触蛮逆推三皇内文下卷,又在藏文镜析出半部三皇内文中卷,经西山之事,矩相之用越发炉火纯青。
历磨艰险,屡经大战,以道法贯通战技,彼时的司马白初窥天道,形同吴下阿蒙,而现在早已浴火涅槃。
从最初的乡兵,换做现在百战余生的悍军,一千铠马甲骑的呼啸,让浴火涅槃的司马白龙腾云起!
“为王前驱!”
“唯死而已!”
一战,一千铠马甲骑对阵一千铠马甲骑。
两军冲阵,百步之距,催起马速,然而两军相撞的一刹,司马白竟将兵锋一偏,斜向拉出,自家兵阵的腰眼赫然暴露在了赵军铁蹄之下。
莫名其妙遇到这等便宜,也容不得赵军思量,当即硬催马速全力朝那腰眼插去,只要这一击得手,必能锁定胜局。
厌军似乎也察觉出不妙,兵阵便如一支鞭子,由首发力,带动着鞭尾朝外甩去,极力闪避赵军的冲撞。
赵军前锋眼看得手,哪里肯放弃这天大的便宜,再次极力的催动马速,但原本中规中矩的锥阵已渐渐拉扯成了一条长蛇。
就在长蛇獠牙即将触到厌军腰眼的时刻,司马白却领起鞭首,一个回身反抽了上去,恰恰正中犹如长蛇的赵军七寸。
司马白手持昆吾战马剑,干脆利落的将眼前之敌连人带马一刀两断,后续甲骑顺势突破而入,敌军蛇头被轰然斩断。前一刻还在极力闪避兵锋的厌军大阵,随即反向抄去,便将处在蛇头位置的赵军将旗收入囊中。
电光火石之间,意外之喜变成了飞来横祸,赵军这一千铠马甲骑登时大乱。
而厌军的一千甲骑却大发神威,司马白亲为兵阵刀尖,剔骨刀一样游走在赵军乱阵之中,赵军除了任由宰割,再也聚不起阵型。
败局已定,而自家大军的本阵又在身后,赵军也没有缠斗下去的心思,在厌军的驱赶下,丢下了过半尸首,仓惶退回了本阵。
司马白从冲锋设饵开始,到肆意收割敌骑首级,竟只用了区区一炷香的功夫,杀敌过半,自家麾下却一骑未损!
石斌望着灰头土脸回来的部属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未大动肝火。他对司马白的斗阵之威有着切肤之痛,石城一战,他不止一次险险丧生司马白那两柄长刀之下,至今想起都是不寒而栗。所以这第一战打输了实在他意料之中,若是赢了才真是见鬼,反而衬的大赵一干重将都是废物了。
但毕竟是整整一千的铠马甲骑,居然败的这么狼狈这么快,偏偏司马白那里毫发无损。本意是用这一战耗耗司马白锐气,结果弄巧成拙反让司马白士气大胜,石斌憋屈的像是吃了苍蝇。
他好生嘱咐着下一战的领兵将军,切记稳扎稳打,绝不允贪功冒进,哪怕以三骑换一骑都算有功,关键的是要消耗厌军兵力。石斌一番耳提面命之后,赵军第二队铠马甲骑终于整装上阵,而对面厌军已经等候多时了。
......
“殿下在后面打起来了,咱们却在这傻站着等船。”二学子铁青着脸,冲裴山抱怨着。
选锋之后,他一直郁郁不平,他实在不解既然胜七那个酒鬼能被挑中,他却为何会落选。在殿下眼里,他端木二学是本事不如胜七,还是胆识不如胜七?
裴山没有理睬二学子,只是遥遥眺望数里外的战场,刚才斥候来报,殿下毫发无损赢了第一战,已经开始第二战了。听闻一战胜的干净利索,长吁一口气的同时,裴山又紧锁起眉头,照这样打下去,殿下纵然是天神下凡,也得熬尽心血。
战略布置使然,裴山是很少同司马白并肩冲阵的,但隔着这么近仍得眼巴巴等着,却是头一次。司马白已经下了严令,除了每日送上辎重补给,绝不允一兵一将回师探望,若坏了他的大计,一概军法处置。
裴山想不通,除了拿命换时间,还能有什么法子挽救局势?
殿下,你究竟有什么大计呢?
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选择信赖司马白,就像在平郭,在成都,在石城,毕竟司马白从未让任何人失望过的。
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吧。
“裴帅,你倒是给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