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窜门也得等吃了下晌饭哪。这……坐轿子去邹国公府行不?”一个年轻的丫鬟好言哄着那老夫人,像哄孩子似的。
老夫人看上去很不高兴,一甩袖子,哪里肯听话?指着前面不远的邹国公府,骂道,“老身就去他家,现在就去,我看谁敢拦我?
那和死老太太,该死的贱人,这么些年都过去了,这么些年都过去了,还不肯去把美伊给请回来,她想干什么?是不是想着等张美怡死了,她才肯接她尸首回来?
不行,你们别拦着老身,老身这就去骂那个什么邹国公,老身要唾他一脸唾沫,问问他,把自己亲姑姑赶出家门这么多年,他的良心痛不痛?嗯?”
马车上下来的老妇人一看这情形,气笑了,“这个老东西,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跟年轻时候一样任性,还想当行侠仗义的女豪杰,真真是岁数都活到狗肚子里去。”
常老夫人任起性来,那是谁劝也劝不住的,非要去邹国公家吗人不可。
正闹着,就见他家的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守门人把脑袋伸了出来,看到面前一身麻布素衣的年轻人,不耐烦地问道,“你谁啊?敢敲我们邹国公家大门,你不想活了?”
李敬慈面色冷冽,身姿挺拔,气势逼人,淡淡地道,“去往里面给你主子通报,他家正八经的姑奶奶,嫡出的大小姐回来了,让邹国公出来迎请他的亲姑母。”
“啥?啥啥……啥?姑奶奶?”守门人愣了,他在张家守了六七年的门了,从来没听说什么还有个姑奶奶啊?
而且还是他家国公爷的姑母,这……这真的假的啊?看年轻人穿着,他国公爷的姑母家人,能穿的这么寒酸?
想到这儿,守门人立时就认为是有人冒认邹国公府的亲戚,上门来打秋风来了,就凶狠地骂道,“滚,哪来的要饭花子,敢上我们邹国公府来认亲戚?快滚,快滚,滚慢了,就送你去官府。”
那守门人骂骂咧咧,边骂边要关门,可那年轻人早就一个轻盈的疾步飞速,迈上台阶,随即用力就是一脚,“du,咣……”大门应声大开。
“快去禀告,再敢出言不逊,小爷我割了你的舌头。”年轻人气势依旧,反手还给了那守门人一个大嘴巴,“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他这边动静不小,那边常家老夫人可看得真真儿的,就更不想转身回府了,指着那邹国公府连声催促,“快,快去张弘慎家,快,这个倒霉孩子,定是又被那老乞婆给欺负了。
个老不死的东西,这么多年了,她还不消停。气跑了张家姨母,也断了张家姑奶奶们回门路子,咋地,她还想翻天去啊?
不行,你们别拦着我,让我再去骂她几天,她就老实了。”老夫人还挺自信,觉得自己骂人很有一套,不然,为啥张家那个老乞婆看见她就舌头短?还不是骂不过她?
这回,她敢回嘴,我就把她老底儿给她掀出来,让她从此再也没脸出门,死了都没脸入张家的坟茔地,我看她再敢支棱毛?”
常家老太太果然是会骂人的,这还没骂呢,就一套一套的掰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