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便将这几日的事大致的跟他说了说。
刘子笃讶异:“你还进宫找她了?”
林氏点点头,“那安和王姬名声很好,我琢磨着,她应该不会自毁名声,就想着去问问她,看她到底打算怎样。”
“她说不会伤你,只是关你两天,让你看看书静静心,有吃有喝。”林氏说着叹了一口气,目光切切:“没想到你会瘦成这样。”
“这次就当吃个教训,以后可别和她作对了,至少别伤人脸面。参奏的官员那么多,你看看谁怼到她面前去骂?这不是明晃晃的打脸吗。”
林氏坐在床边,示意刘子笃侧下头,用梳子帮他梳理散乱的头发。
刘子笃顺着妻子的示意侧过身子。
“这种事以后不会少。”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氏有些生气,手上用力,扯的刘子笃头皮疼,他呲牙咧嘴,连声告饶:“夫人轻点夫人轻点。”
“你还知道疼!我当你不知道呢?”林氏气极骂道。
“刘子笃,你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一次两次,人家或许能大度饶过你,可你老打人家脸,谁能饶过你?他们可都是天家人,不是随随便便的谁!”
林氏越说越气,将梳子摔进刘子笃怀里。
“你若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和云娘怎么办?”
刘子笃:“……”
看到妻子如此生气,刘子笃也不敢再惹她了,“放心,她不会杀我的。”
“你让我怎么放心?那位王姬我见过,气度不凡,根本不像山野走出来的女子,她敢杀人!缅城知府与宜城知府可都是她杀的!”
刘子笃叹口气,将闹脾气的妻子拉到怀里,握住妻子推拒的双手,凑到妻子耳边,小声道:“我投到了她门下。”
什么?
林氏愣住,瞪大眼睛讶异地看着刘子笃。
半晌才呐然出声,“你说什么?”
刘子笃:“我投到了安和王姬门下。”
“你怎会……”林氏惊讶出声,看向门外,又忙敛声,“你怎会投到她门下?”
“你不是说她有明承之志,是大姜之祸么?你说你与她势不两立。”
刘子笃:“……”
有点打脸。
刘子笃将他被拎进王姬府之后的事情跟林氏说了。
林氏张了张嘴,“所以,你这几天是真的在看书?”
刘子笃:“……是。”但重点不是这个吧?
“所有官员的罪证,她都搜集到了,甚至家宅阴司也有。”刘子笃低声道,“还有近十年来大姜各处的灾情险情,及致灾致险况由。”
“所有吗?”林氏惊讶地长大嘴巴,后背腾起一阵寒粟,她咽口唾沫,“那她的势力好大啊。”
林氏想起来什么,又道:“她不是才来王城么?而且还去过常郡那边,满打满算,也就在王城呆了两个月而已。”
刘子笃颔首皱眉:“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她真要做第二个明承女君么?”林氏压着声音,问刘子笃。
“她说只辅政,不篡朝。”刘子笃道。
林氏蹙眉:“可信吗?”
刘子笃叹口气:“可信不可信,我都会追随她,看的出她是真心想改变大姜现状。”
“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没有骗我。”刘子笃道,“因为没必要,我已经答应辅佐她了,无论她夺不夺位称不称王。”
……
……
合欢殿。
殷贵妃躺在贵妃椅上,双手叠在腹部,发髻松松斜斜,慵懒而美丽。
满殿安静。
宫女们静静立于殿中殿外,只有两位大宫女跪在殷贵妃面前,一边轻轻帮她捶着腿,一边低低说着话。
“就是今日中午,在御香楼里,安和王姬好像和刘子笃谈了什么,但似乎不欢而散。”
“哦?”殷贵妃睁开眼睛。
殷贵妃一直关注着宁玉行事。
宁玉与刘子笃这件事并没有瞒过她,当然,宁玉也没想过瞒人。
“因为安和王姬面色有点冷……虽然她面无表情,但她离开时的面无表情,与她平常爱笑爱闹不一样,明显是不高兴,但又看不出喜怒,不过,听说那刘子笃脸色很臭。”
“哼!活该!”殷贵妃冷笑,“真当有了王上护佑,她就一人之下了?”
宫女笑着接而来,“可不是嘛。”
殷贵妃沉吟片刻,抚了下蔻丹,懒声道:“让爹爹叔叔那里想办法递折子,求封那刘子笃为御史大夫。”
“五品下著作郎,可真是屈才了啊。”
殷贵妃勾起半边嘴角,笑容冷冷,“让这个刘子笃,好好攀咬攀咬宁安和。”
“是。”宫女应声是。
“这次是半个月禁足,以后可就未必了。”
殷贵妃眼神微眯了下,凌厉杀气泄出,她勾唇笑起来。
欺负了如如的人,任何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宁安和,走着瞧吧。
本宫会让你一点一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的。
……
……
夜晚,若水宫。
皓皓明月光辉如水倾洒,仿佛给若水宫拢上了一层轻纱。
一两点星子缀在夜空。
月明星稀。
一道黑影在墙边树丛一闪而过。
瑶光殿内殿,纱帐之中,宁玉睡的正熟。
透过模模糊糊,可以看到帐中人儿小小的一团,躺在在宽大的梨木床上,被锦被簇拥,显得可怜又无辜。
黑衣人缓步走过来,掀开帐子,坐在床边,仔细看女孩的脸。
女孩瓷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