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刚进内殿,便闻到一股馨香,似花香似果香。
他上次来还没有这香呢。
赵平又嗅了一鼻子。
宁玉点了蜡烛,走过来就看见赵平像只狗一样吸鼻子,不由好笑。
“你笑什么?”
宁玉咳一声,掩饰笑意:“没什么,父王赏赐的香珠,好闻吧?”
赵平点头,“好闻。”
“好了,快坐下,我看看你的腿。”宁玉不由分说将赵平推到桌边坐下,自己蹲下去撩起赵平的外袍,将裤管卷上去。
膝盖处果然淤青一片。
“一点淤青瞧把你疼得,娇气!”宁玉斥着赵平,身子却站起来,走到床边,从柜子里取出一只小箱子,打开取出个小瓷瓶子过来。
“专治跌打损伤!”宁玉得意道,“前些日子学骑马,时不时会摔着碰着,经常腿脚会青紫一片,这药是绿云专门去医师院拿的,还挺好用的。”
宁玉一边说着,一边将药液倒在手心,往赵平膝盖上搓抹。
药液清凉,小姑娘手心却温热,两种温度叠在一起,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赵平心口缩了下,他别开目光望向屏风,平复了下呼吸,很快目光又转回来,看向一边嘀嘀咕咕说话,一边为他涂抹药液的小姑娘。
小姑娘头发很好,黑绸缎似的。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她时,小姑娘头发乱的跟鸡窝似的,发丝枯黄,泥巴土灰满脸,根本看不清真容,只是那双眼,流光溢彩,亮的出奇。
一点都不像个乞丐。
果然不是乞丐呢,是个小王姬,国朝最尊贵的女子,大姜嫡王姬。
赵平嘴角缓缓勾起,幸亏那次任务是父亲派他去的,也幸亏他去了,不然他就该错过这个小姑娘了呢!
小姑娘乌黑的发中还夹杂着土灰枯叶,一直没有打理。
赵平弯腰,伸手从她发中摘出枯叶。
“你干嘛?”宁玉后仰,疑惑的目光看向赵平。
赵平晃晃手中枯叶,“帮你清理。”
“哦。”宁玉看了眼赵平手中枯叶,继续给他涂抹药液,身子顺势往近靠了靠。
涂抹完药液,宁玉准备收走药液,想了想问赵平:“要吗?”
宁玉给的赵平当然要了,一把夺过那只小瓷瓶,揣自己怀里。
宁玉:“……”
赵平从小习武,也是磕磕绊绊长大,这种小伤小痛他从没在意过,今日不过是借此让小丫头怜惜怜惜他罢了。
这个小丫头啊,从来吃软不吃硬。
宁玉取来温在炉上的茶壶,在赵平旁边坐下,取出一只反扣在桌心的白瓷茶杯,倒了杯茶推给赵平,“喝吧,不是说渴了吗。”
赵平接过喝了,忍不住低着头笑起来。
宁玉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喝完抬头却见赵平闷头在笑,抬脚踢了他一下,“你笑什么?”
赵平按着杯子摇头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玉儿好可爱。”我说什么都信。
宁玉才不信他的鬼话,虽然她的确可爱,但这货说她可爱八成是觉得她傻吧。
宁玉睥他一眼,道:“好了,茶也喝了,药也涂了,该回去了吧?”
“腿还有点疼,我在坐会儿。”赵平道。
宁玉:“……”行叭!
两人相坐喝茶,帘幕里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翻身布料摩挲声。
声音极轻,但根本瞒不住耳聪目明的赵平,他眉心一跳,端着茶杯的手也跟着顿住,看向宁玉:“你榻上有人?”
宁玉不在意地“嗯”了声,端着热茶轻啜。
赵平:“……!!”
“你才多大!怎么能……”赵平大步走向床榻,身上火气蹭蹭的。
别让他知道是那个龟孙!
他都舍不得碰她,死龟孙竟然都敢爬床了!
赵平越想越生气,一把挥开鲛绡宝罗帐,抓起被子,却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
赵平:“……”
跟过来的宁玉看着盛怒的赵平火气瞬间降下来,也是一脸懵逼,“你发什么疯呢?”莫名其妙发火,又跑过来掀她的被子。
幻彩在赵平掀被子的时候就醒来了,刚要睁眼就听见宁玉的话,吓得幻彩立马闭紧眼睛。
“我……就是看看你的被子厚不厚,这两天怪冷的,万一冻着你了可怎么办?哈哈……”赵平干笑。
赵将军?
幻彩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这被两个人盯着还怪别扭的,她动下身子,装作刚醒的样子,打着哈欠睁开惺忪睡眼,看见宁玉,忙爬起来:“王姬,您回来了啊?”
宁玉点头“嗯”了声。
“既然王姬回来了,那奴婢就先回屋了!”幻彩目不斜视地跳下床,鞋都没穿就往出跑。
宁玉:“喂,等一下。”
幻彩刹住脚,僵着身子扭头,清秀的眉眼含着深深的凛然喊道:“王姬你放心!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
扭过头来,却见宁玉手里提着一双绣鞋,她的。
幻彩:“……”
“你看到什么了?”宁玉问。
“没有!奴婢什么也没有看到!”幻彩猛摇头,一脸郑重地保证:“您放心!奴婢一定不会将您和赵将军的私情说出去的!”
宁玉:“……”
“本宫与赵将军……”宁玉还未说完,就被赵平截断:“有劳你了,幻彩姑娘!”
宁玉睥向赵平,赵平似有所感,侧首看她,灿然一笑,并不言语。
宁玉:“……”这货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不得所思!
这一眼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