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的功夫,毯子已经铺平整。
宁玉看着她们拉好香帐抱了床被子在毯子上坐下,迟疑了下开口道:“毯子很软,不需要再铺床被子了吧?”太奢侈了。
隔着芙蓉香帐,那边正整理被子的宫女表情有些讶异,更多是窘迫,憋了半天道:“是王姬,但是夜里寒凉……”
这可是王姬的命令呢!
想死别拽我呀!
另一个宫女忙挤出笑来,出言补救:“是,奴婢也觉得毯子很软很暖和,不需要再盖被子了呢。”
为什么要说盖?
宁玉纳闷了一瞬,也仅一瞬,她就点点头朝两人笑道:“嗯,那你们收好被子就出去吧,今天你们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是……出去?”出什么去?
两个宫女都抬头看向宁玉,满眼困惑。
隔着浅色香帐,帐中人影披着被子,像一坨小山。
“你们不想回去休息?”宁玉问,不想休息也别赖这儿,我可是很困的。
谁不想回去休息?
要不是有差使……
这位到底是从乡野接回来的,怎么能指望她懂得宫中规矩呢?
唉,命真好,一朝土鸡变凤凰。
宫女低垂的眉眼鄙夷羡艳。
一宫女笑了笑,答:“禀王姬,奴婢是守夜的。”
另一宫女跟答:“奴婢是添香的。”
“……”宁玉瞪大眼睛看她们,那这么说,刚刚……她们是在为她们自己铺的毯子取的被子啊……
她竟然还以为……
操!
好尴尬啊!
宁玉脸颊迅速飞起两抹红云,好在有帐子遮挡,没人能看见。宁玉咳了两声,道:“我……不喜欢睡觉时有人看着,你们都回去吧。”
“这个……”宫女甲为难。
宫女乙道:“禀王姬,守夜添香是奴婢们的差使……”
“出去。”
“王姬……”
“别让我说第三遍。”
“这是王后娘娘的吩咐,还请王姬不要与奴婢们为难。”宫女乙俯身垂首道,声音也略见不愉悦。
“我说了不喜欢,没人能逼我。”宁玉再次出声,声音冷肃了很多,“既然是母后留下伺候我的,最好听我的。”
“王姬……”
“别说了!零姿!”宫女甲拉住宫女乙,低声喊道。喊完忙扯着她叩首,“是,王姬,奴婢们这就出去。”
两人出去关上门。
宫女乙就不服气的出声:“呸,一个山野乡村来的,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还摆那么大的谱!”
“我的天哪,嘘!”宫女甲忙捂住宫女乙的嘴,低声喊:“你要死可别拉着我,”指指殿门,“那可是王姬,不管从前是什么身份,现在都是王姬!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可别说出来!”
“唔唔……”宫女乙拽开宫女甲的手,望望四周左右,开口道:“不过就是投了个好胎!所知所学怕还不如你我呢,还敢这么横。”
宫女甲冷笑道:“那你也投个好胎啊,没投生到好人家,就别说这拈酸吃醋的话,给你自己招上杀身之祸不说,可别连累别人。”
说完,宫女甲拂袖离去。
宫女乙在原地站了片刻,朝殿门轻哼一声,又忙看看四周,见无人,轻吐了口气,施施然离去。
……
……
宁玉睡的正迷糊。忽然间,仿佛感觉一道目光钉在她身上,如烈阳炙烤。
宁玉一个激灵醒来,闭着眼睛不动声色细听。这人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她没发现?以她的感知力……除非那人拥有非常人所能及的功力身手。
也是,赵平那个衣冠qín_shòu可是泱泱王城五万禁军守将呢,能从他手里进了王宫,潜入王后所居的宫殿的偏殿,自然不是常人。
只是,这人深夜来此是何目的?
劫财还是劫色。
劫财的话,这满殿的宝贝,价值千金万金呢,随便……不太想给啊。
劫色的话,这满殿,就她最好看了……给不了啊。
愁。
烦死个人。
“喂,小乞丐别装了,你呼吸乱了。”一道好听却恶劣的声音,染着几分笑意,从宁玉头顶砸下来。
宁玉被砸的火大。
夜探女子闺阁,这是人会做的事儿吗嗯?
果然qín_shòu就是qín_shòu。
在人面前装的再端方正经,骨子还是个qín_shòu,衣冠qín_shòu。
宁玉睁眸,看进赵平眼底。
“你堂堂五万禁军守卫统领,夜探女子闺阁,意欲何为。”
赵平抱着剑,站在床边,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斜靠着床杦,嘴角挂着懒散的笑。
剑身泛着淡淡紫光,映着少年如画眉眼,有种别样的美。
qín_shòu换剑了?
宁玉心底念头刚起,就听见少年人声音贱贱道:“看看习惯了吃糠咽菜的小乞丐,能不能习惯锦衣玉食的生活。”
“……”
宁玉冷冷一笑,“要你管。”
“我不管啊,我就看看。”赵平懒散道。
宁玉额角跳了跳,压抑着体内暴起的怒气,尽量平静道:“滚出去。”
“不会滚,王姬示范下?”
赵平大刀阔斧在床边坐下,剑抵在地上,用手拄着。
有病!
宁玉瞬间弹坐起来,离赵平一丈远,怒道:“我可是大姜嫡王姬,颐王的女儿,太子的妹妹!”
赵平胳膊肘撑在手背上,支腮看着她,笑容懒懒,声音也懒懒,“我知道啊。”又“哈”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