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起的水珠溅了程峰一脸。
赵平扭头看向程峰,嘴角扬起来:“今晚又可以吃顿肉了。”
程峰:“……”
对不起,打扰了!
河流被冰封,好不容易破了个口,成群结队的鱼儿游过来,蹦出来……
赵平笑着指挥身后跟过来的士兵们,“谁抓到了谁今晚加餐!”
士兵们高兴地嗷嗷叫,纷纷冲过来抓鱼,笑声畅快。
来淮州这么久了,白水河封着,双方僵持,仗没打几场,也没有庆功宴,嘴里都快淡出个鸟了!也就靠这偶尔捕到的鱼儿麻雀养养嘴了。
程峰两三下被挤到了后面。
这些都是王城跟来的世家公子,都被派在了赵平帐下。在王城时,常有来往,并不怕程峰这个副将。
白水河另一边的城墙上,两个红甲红袍的将领正握着筒子观察河这边为首的两名青年。
看着那名黑甲黑袍的张扬青年一手抓着剑,一手拎着一条鱼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赵清安?瞧着也不怎么样嘛!不过一个小白脸而已!”
旁边的将领颔首,“张成泽那废物不行,还把这人传的那么神。”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姜军都入驻淮州一个月了,除了派小支队伍试探了几波,然后啥都没干,那赵清安也没见上过场。
因为之前边将张成泽被赵清安打的很惨,所以他们这次重点关注了下这个赵清安。
可是据他们的眼线斥候报告,那赵清安一天似乎就不干正事,就领着那群王城来的世家公子们上山下河捉鸟摸鱼。
就像今天这样。
一个纨绔公子而已。
“等白水河冰融了,咱们就开始攻打河西!”
“我也正有此意。”
两个将领对视一眼,笑了。
淮州彻底拿下,姜京便近在眼前了。
天下最富饶的土地,最华美的珠宝,最软嫩的女人,都在大姜呢!
……
大军自来淮州后,每日都是整装待发的架势,可也没见哪次拔营而出。
今日士兵们以为同往常一样,不料吃完饭,忽然被紧急集合。
大燕眼线察觉不对,忙去传信,不曾想刚到往常联络处,就被逮了个正着!
通往燕军的所有联系都被切断。
一个月的时间,眼线也找的差不多了,这次一起抓起来送进了中军大帐。
赵太傅坐在主位,身披黑色战袍,头盔放在手边,左右坐着周明广和宁拓。
赵平没个正形地坐在一边的桌子上,一腿曲着,一腿伸直,黑色长剑支在地上。他一手拄着剑,一手撑着身后的桌子。
周围还围站了数十名将领。
奸细有七八个人,直接被摔在地上。
赵平看着地上形容狼狈,胳膊肘撑着地爬起来的七八个人,轻笑着问道:“军中还有你们的人吗?”
赵太傅看了眼赵平,罕见地没吭声指责他没规矩。
毕竟这次奸细的事儿,他居功至伟!
奸细咬牙否认。
赵平“哦”了声,看向赵太傅,站起来抱拳道:“元帅,他们说没奸细了。”
赵太傅:“……”
宁拓:“……”
周明广噗笑了声,“审都没审,你就断定他们没同党了?”
“哪里没审,我这不是已经审过了么?他们亲口承认的,现在应该将他们斩首示众,以正军心!”赵平慷然道。
听到赵平的话,那几名奸细不由都看向赵平。
这程序不对啊。
不是应该先将他们关起来,逼问一段时间么?
“万一他们还有同党呢?”周明广道。
“有就有喽,我能抓他们,自然也能抓住别的,怕什么。”赵平道。
“你……”周明广看向赵太傅,怒容难掩:“赵元帅,对于赵将军所说,您怎么看?”
“赵”字咬的特别重。
赵太傅沉吟片刻,道:“就依赵将军所言,拉下去砍了!”
周明广怒:“赵卓奇!这是军中,不是你延平侯府!这小儿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是么?!”
赵太傅:“……”
赵平笑:“周副帅这可说错了,若真在延平侯府,他才不会听我的呢!”
宁拓沉默平静,道:“吾也觉得,这几个细作,砍了比留着好。”
周明广:“……”
周明广气的要死,可三王子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周明广甩袖坐下,不再吭声。
赵平勾下唇,抬抬手,示意人带他们下去砍头,并说明缘由。
奸细的事儿处理完,众将领便围在沙盘周围,商讨攻城事宜。
这段时间,赵平带着人几乎已经将白水河附近摸了个遍,哪里水浅,哪里河窄,他全都心里都门儿清。
军中还有不少从河东那边撤下来的士兵将领,在这里驻守多年,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对城中各种情况也都了如指掌。
而燕军不过攻占河东众城一个月而已。
只要攻下了晏城,他们便进可攻退可守,不似如今这般被动了。
此一战,他们已经商议筹备了许久,攻城时间定在夜半。
赵平自荐率五十人打头阵,赵太傅沉吟片刻,敲桌子拍定。
周明广提出疑惑,“就这么交给他?是不是太儿戏了?”
“放心,再高的墙,也难不倒我。”赵平勾唇,眉眼间张扬着自信肆意。
翻墙专业户,说的就是我!
翻宫墙都跟玩儿似的,更何况这区区城墙!
赵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