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文字及简单,只有多半页,先恭喜他立得大功,又说了说最近朝堂动向,最后将赵夫人中毒的事儿提了提,又说风莲亦已经帮她解毒,让他不要担心。
赵平看完信,眉头微蹙了蹙,迅速拆开赵夫人给他的那封信。赵夫人一句没提中毒的事儿,只说她身体比以往好了些,让他不要牵挂,还说准备给他做几身衣裳,让他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最后她还特意提了提宁玉,说宁玉是个好姑娘,把宁玉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还说要是谁能娶她做媳妇,那是他几辈子才能修到的福气。
赵夫人对宁玉并未用敬称,句句都称安和,看的出她是真的很喜欢宁玉,也和宁玉熟稔。
赵平弯了下唇。
自己喜欢的姑娘能够被家人夸赞认可,真是令人身心愉快。
想到母亲中毒的事儿,赵平笑容又敛了敛,接着拆开赵顺的信。
赵顺知道他同宁玉关系好,宁玉既帮赵夫人解了毒,想必也会同赵平说一句,便也没藏着掖着,将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包括赵夫人中毒和赵老夫人病倒的事儿,都细细叙述了一遍。
说完又道:家里一切有为兄在,不必忧心,你在外保重身体,顺便帮我多观照毅哥儿。
赵平看完将信叠起,他对老夫人没什么印象。
十五岁归家时见过一面,十七岁回京后见过一面,然后就是过年祭祖时见面。他只在赵家过过两次年。所以,他这么多年,说起来也就见过这位祖母四面。
她与他而言,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他甚至都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她眉目慈和,和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不过,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她似乎是有些不喜他的。他一直以为他和父亲一样,是看不惯他的态度。
她竟然对他母亲下毒么?一下就是近十年,可见其心思缜密。
赵平其实对他母亲也感情不深,他见母亲的次数不多。毕竟他母亲病体孱弱,被他父亲护的跟眼珠子似的,而他也忙,哪里可能一天有事没事就往内宅跑呢?
但到底是他母亲,他还是希望父母身体康健的。
还好有小丫头在。
赵平将所有信装好,手指在赵平亲启几个字轻轻摩挲,眼中温柔似乎能化成水。
那边赵毅已经比试结束。
毫无疑问,赵毅战胜。
赵毅到底武功不弱,只是缺少锤炼,战场这一个多月,风沙不仅磨糙了他稚嫩俊俏的面庞,也锤炼了他的筋骨。
赵毅本人也极刻苦,一天里,除了必要时间跟着赵太傅看文书、听策略,其余时间就是练武,要么和士兵厮打练习,要么就是跟他叔学习格斗打仗等各种技巧,偶尔也有机会同他叔过招。
这段时间,他是真的进步飞速。
赵毅跟着士兵们嘶吼喊叫,在台上笑着跳着。衣服汗湿,头上汗水嘀嗒,他干脆扯开衣服,学着士兵们的样子将上衣搭在腰间,露出瓷白却坚实的小胸膛。
士兵们忍不住哈哈大笑,“小公子皮肤好白啊!”
“哈哈哈,跟个娘们似的!细皮嫩肉的……”
这句话羞怒了赵毅,他恶狠狠瞪那士兵一眼,骂道:“不会说话就闭嘴!手下败将还好意思说我?真男人是用拳头说话的!”
赵毅这一句说完,不再理众人,转身轻松越下台子。
众士兵望着赵毅小小背影片刻,忍不住笑,随后又骂那士兵,“你笑归笑,干嘛说那种话啊。”
那士兵也有点憋闷,嗡声嗡气道:“咱们不都这样说话的嘛,赵将军也没见和咱们生气。”
“他能和赵将军比吗?他还小,又是延平侯世孙,娇养着长大的小少爷,以前也没上过战场,这是新娘子上轿头一回,以后好歹注意点。”
……
赵毅过来的时候,赵平刚收了信,神色有点不对,他抿唇蹙眉看了他叔半晌,忽地咧唇笑了,声音贱贱的,带着一股子莫名的愉悦:“怎么,安和王姬有新欢啦?”
赵平瞥他一眼:“滚,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赵毅在赵平身旁坐下,拍拍他肩膀,恶劣一笑道:“那你为什么这么一副丧样,除了安和王姬抛弃你,我再想不到别的了,我不觉得还能有什么事能让你不开心。”
赵平幽幽看他一眼:“你祖母中毒了。”
赵毅笑容僵住,愕然看着赵平,似乎没理解赵平这句话的意思。
赵平很满意赵毅的表现,双手撑在腿上,侧头看着赵毅,掀了下唇:“毒是你曾祖母下的。”
赵毅猛地站起,很快又坐下来,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表情:“二叔你在说什么啊?”
相对于赵平而已,赵毅从小长在赵家,无论是对赵夫人,还是对赵老夫人,他的感情都比赵平深许多。
赵平面无表情道:“我说,你祖母被你曾祖母下毒了!”
赵毅愣愣看了赵平好一会儿,才抖着嘴唇干笑道:“曾祖母为何要给祖母下毒?二叔你在开玩笑是不是?这个玩笑不好笑。”
赵平看着他:“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同你开玩笑?”
赵平的确缺点多多,也与父母家人不亲近,但以赵毅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用这种事和人开玩笑。
赵毅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垮掉,“祖母……祖母她没事吧?”
赵平看着赵毅,叹了口气。
赵毅腿都有些软了,却还是绷着脸故作镇定。
“你祖母她……”赵平望着赵毅,语气幽怅,说话慢吞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