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宁玉道,也皱着眉,若是阿姐的话,必然只能借宿村居了,这里是离官道最近的村落。
宁玉当先而行,叩响一户人家门扉。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晚响起,惊的房里枯坐的人差点跳起来。
“谁?”传来房里人惊慌颤抖的声音,声音苍老。
老者扶着墙蹑手蹑脚走两步,朝门缝望,透过门缝,可以看到外面人影似乎不少。
老者原本惊慌的心又使劲儿鼓跳起来,他在房间左右转转,不知道该藏哪儿。
“老家人,我们是路过的,天太晚,想借宿一晚。”清脆甜美的女声透过门扉传来,听起来年轻稚嫩。
女子啊,来借宿的。
老者提起的心略松一些,看看自己简陋逼仄的小屋,簸箕过来开门。
刚打开门,借着门内黯淡的光,老者看见一个着白衣的小姑娘,白雪似的面庞,比星还亮的眼眸,漂亮的不像话。
小姑娘身后呼呼啦啦一堆人,都佩着剑,身姿直挺,身材高大。
老者被这阵仗吓到,后退几步,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老人家,您没事吧?”宁玉上前几步,准备搀扶老者。
一道漂亮的流光闪过,老者这才注意到,小姑娘手里也握着剑。
剑身泛着幽幽紫光,煞是漂亮。
然而对于刚经历过洗劫的人来说,这就是梦魇。
看着宁玉握着那把紫幽幽的剑过来,老者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哆嗦着往后挪。
就算方才没明白怎么了,现在也该明白了。
这老者在怕他们。
为什么呢?
宁玉不禁困惑,是她不美了吗?
这想法一出来,吓得宁玉赶紧摸出小镜子瞧瞧。嗯,还好还好,模样没变,还是那个美若天仙的她啊。
“……”
士兵们包括沐左,都一脸懵逼的看着宁玉,干啥呢这是,说话就说话,怎么突然好端端的照起了镜子?
这是什么操作,看不懂。
“怎么了王……姑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沐左上前几步,问宁玉。
“啊?哦没事没事……”宁玉一脸淡定地收起小镜子,朝沐左灿然一笑,又看向老者:“老人家,若是不方便的话,我们离开便是。”不乐意就不乐意,本宫又不会强人所难,干嘛突然这么惊恐地看我,吓本宫一跳!
老者经过了最初乍一看见刀剑的惊惧,现在反应过来,也知道这些人不是那群狗曰的土匪。那群狗曰的!他们可不会敲门,他们会直接冲进你的家里,掠走你的粮食,夺走你的钱财,抢走你的媳妇闺女,杀掉你的鸡鸭畜牲。
他们还长了一张恶煞的脸。
这些人长的细皮嫩肉的,穿的也光鲜,大概是哪家的大小姐出行吧。
老者扶着墙站起来,不好意思道:“不是的小姑娘,我家方便是方便,就是……屋里太简陋了。”
“不妨事。”宁玉笑道,“能住就行。”
老者将宁玉迎进屋子,只有沐左并两个士兵跟进来,其余士兵都勾肩搭背地待在院子里谝说。
屋内有昏暗闪烁的烛光,借着烛光,宁玉看清楚了屋内情形。不禁叹道,老者家中果然够简陋,当得起一穷二白。
狭窄的屋内,摆放了一套破旧的桌椅,旁边安置了一张小破床。
老者佝偻的身子跑几步,擦了擦椅面,笑着请宁玉:“姑娘请坐。”
又忙拿了茶壶和碗,倒了几碗白开水,搁到桌子上,搓着手笑道:“姑娘和几位小兄弟喝几口热水暖暖身子……”
说着看宁玉几人,看到几个年轻人脸上嫌弃的表情时,他黝黑的脸涨得通红,难堪极了。
他的碗……又破又旧。他们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嫌弃是应该的。
老者讪讪伸手,想拿走那几只碗。
不曾想,宁玉却端起碗来,喝了口水,笑道:“走了那么久,路上一直喝的凉水呢,终于喝到热水了,谢谢老人家。”
老者脸上的表情鲜活起来,他弯着腰搓了搓手笑道:“姑娘客气了。”
宁玉笑了笑,捧着碗看向几人,笑眯眯道:“你们也喝点热水吧,暖暖身子。”
宁玉是真心想让他们暖暖身子的,她并不觉得老者的碗脏,她对这些不讲究,她曾做过乞丐,那时有口吃的喝的就不错了,还管干净与否。
几人表情奇异地看着宁玉,沐左率先端起一只碗,仰头喝完白水,将碗搁在桌上,道:“谢老伯,谢姑娘。”
几个士兵对视几眼,咽口唾沫走过来,也端起碗。没办法,王姬和领卫都喝了,他们不喝像什么样子。
几个人一闭眼,一昂头,将白开水灌入腹中,一碗白开水,愣是喝出了烈酒的劲头。
老者走去门口瞧瞧,又回来,搓着手问宁玉:“你们这些人能睡牛棚柴房不?不行的话,我去找找人,看谁家还有闲屋子。”
“不用了。”宁玉道,“大男人哪里睡不得?”
士兵们:“……”
大男人也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家里把他们送去做禁卫军是为了光耀门楣的,不是来睡牛棚的!
“那姑娘你睡这儿,我去睡厨房就行。”老者道。
对于老者的善意客气,宁玉没有推辞,笑着接受,心里琢磨着,明天多给他几颗金豆子好了。
老者避开后,沐左要帮忙给宁玉铺被褥,宁玉拒绝了,“不用了沐领卫,你安排人休息吧,本宫自己来就好了。”
沐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