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才刚吃完饭,肉丝夹了一牙缝,他正呲着牙,用指甲剔牙,突然冲进来几个带刀的汉子,吓得马有才手一抖,指甲刺进了牙龈,疼得他嗷嗷叫,“你们是谁!我允许你们进来了吗?!”
士兵并不理睬他,上前一把将他抓起来反扭着双手,圧着就往出走。
“喂!你们干什么!”马有才大喊,“知府大人是我姐夫!”
士兵拍一把他后脑勺,“嚷嚷什么!”
“你敢打我?!”马有才怒喊,扭了几下挣脱不开,反倒疼得钻心,他也不敢再动了。
“打你怎地?”士兵又拍一把马有才的后脑勺,“像你这种渣滓,浸猪笼都不为过!打打算什么?”
马有才:“!!!”
马有才红着眼睛喊:“我姐夫可是宜城知府,你信不信我让我姐夫杀了你们!”
士兵们哈哈笑了,“你信不信你跟你姐夫说了这句话,你姐夫先杀了你。”
“一个小小知府,还妄想杀我们?”士兵们笑,“除非他不想活了,自取灭亡。”
马有才:“!!!”
这他娘到底是些什么人!
连知府都不怕!
……
……
见他们将他带到了知府大衙,马有才心里的恐慌散了些,头也昂起来,甩一下胳膊,士兵们也就顺势松开,毕竟还没定罪,这样带上去不太好。
马有才见他们松开了他,心里越发安定,他揉揉被扭痛的脖子胳膊,喊了声让开,挤开人群往里面走。
士兵们忍不住乐了,这年头送死还赶得这么急,头一回见。
士兵笑两声忙跟上去,趁机顺便喊了声:“被告人马有才到!”
马有才可没听出士兵们声音里的笑意,也没看到围观百姓脸上的幸灾乐祸,只在心里琢磨着待会儿怎么能好好让姐夫收拾收拾这帮糙货,能杀了最好!
来了啊。
宁玉一拍惊堂木,水火棍砸起一片威武声,在浩浩荡荡的威武声中,马有才雄赳赳气昂昂地登上公堂。
马有才在公堂上站定,看向上首,没见着徐执礼,却见一个明眸善睐的小美人坐在公堂之上,白衣皓皓,肤白如雪,一双眼眸正看着他,似无情又似有情。
马有才感觉他心口热辣辣的。
太勾人了!
这是话本里的狐妖姐姐飞出来了吧,是不是被他英俊潇洒的外貌折服,专门来找他的?
马有才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心里眼里只有他的狐妖姐姐。
他表情如痴如醉,心中已经把他看过的春光图上的动作演练了千遍,朝着高堂走去,眼神色眯眯的,像带着火,口水咽的咕咚咕咚响,一边走,一边念叨着什么“狐妖姐姐”。
宁玉蹙眉看着这个慢悠悠走向高堂的男人。
他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她喊:“马有才跪下!”
然而这听在马有才耳里,仿佛是迫不及待的召唤。
士兵们到底也是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刚开始没看明白,到现在也看出点名堂了。
这他娘的浴火焚身是不是!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看看上面坐的是谁!
他们将军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们都不敢肖想,凭他也配!
狗娘养的狗东西!
士兵夺过衙役手中的水火,大步走上去,使出全身的力气,砸向马有才后背,马有才略显肥胖的身体“砰”地一声砸到地上。
疼痛袭来,马有才发出杀猪般的嚎喊,自然也从方才的迷梦中走出来。
士兵抡起水火棍,又狠砸马有才几下,砸的他在地上滚做一团,这才解了气,将水火棍收回来,砰地一声立在地上。
士兵暴喝道:“王姬在上,岂容你这等渣滓放肆!”
士兵打马有才,侧坐官员们无一开口喝停。
都是男人,何况他们也是成过亲有过女人的,更是深知马有才品性,怎么会不知道马有才刚刚想的是什么。
这马有才,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打死活该!
赵平看着底下那个蜷在地上如一摊烂肉的男人,眼中泛起森森冷光,很快又升起一缕困惑,他在担心什么?
若那只猪真的上去,以那丫头的本事,自己就会解决掉的,需要他担心什么。
真是的!
赵平抛去困惑,不再思索,专心看热闹。
宁玉年纪小不明白,许念韵怎会不明白,她看了眼地上缩成一团乱喊乱叫的马有才,将冯阿莲从背后拽出来。
冯阿莲刚刚被打人这一幕吓着了,躲在许念韵背后。
许念韵微笑着问冯阿莲,“小阿莲,过去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是……”冯阿莲怯怯地喊,尽管很害怕,却还是伸出小手指着他,因为惊吓,声音很低很轻,“就是他,带人带走我阿娘,打倒我阿爹……”
马有才进门时,她就认出了他,但是没人问她,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宁玉道:“所告何事?”
许念韵看向宁玉,道:“状告马有才掠走冯阿莲之娘杜兰娘,打死冯阿莲之父冯远山。”
马有才一听,疼痛也散了几分,“你胡说!”
宁玉一拍惊堂木:“你闭嘴!”
马有才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出声。
宁玉看向士兵,“去杏花巷找几个人证过来。”又看向马有才,“到时候谁胡说谁没胡说一问便知。”
士兵点头,转身出去,付婶子就挤进来,“不用带了,草民来作证!”
付婶子进来,冯阿莲欢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