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点点头,的确,她们现在除了钱财一无所有啊。
“哥哥他吧,虽然有些迂腐,有些优柔寡断,不过却也很善良很温柔,对我也还好。”宁玉停下笔,蘸点墨水,“他是个好人。”
许念韵笑起来,“对你好的都是好人是不是?”
宁玉认真想了想,道:“也不是,我又不是不分善恶,像那个姓赵的,他虽然对我不太友好,但我觉得,他也是个好人。”
“哦?”许念韵被勾起点兴味,停笔看向宁玉,“怎么说。”
“嗯……”宁玉想到那个黑夜里如天神般降临的男子,忍不住笑了笑,小声道:“他说,滥杀百姓,该杀!”
“他还说,住手!场中士兵,再有举戈者,下场如他!”
“他说,小乞丐别倒。”
“他还说,这些乞丐也是大姜子民。”
其实那晚上宁玉只听到了前两句就晕了,后面两句都是小三后来说给她听的。
许念韵微挑了下眉,盈盈笑起来,虽然宁玉说的话有些没头没脑,但她明白了,赵将军的确是个好人,心中有苍生。
既然宁玉没说赵将军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这些话,她便不多问。
“既然赵将军亦有此心,玉儿何不找他共谋?”许念韵道,“而且此人手中握有军权,说不准后来能用到。”
“我又不打算篡位,要军权做什么?”宁玉奇怪道。
许念韵:“……”
现在不篡位,不代表以后不。
她既应了她,总该为她打算的面面俱到。
许念韵笑了笑:“有了军权,就算我们碍了别人,他们想动手,也得忌惮三分。”
“既然你我要走此路,手中权码越多,自然越稳妥。”
阿姐说的有理啊。
可是……赵平那衣冠qín_shòu,会乐意为她效力吗?
宁玉犹犹豫豫道:“那阿姐,我什么时候找他说说吧。”
许念韵含笑点头。
……
……
第二天早上,宁玉与许念韵带着冯阿莲去了杏花巷。
冯家门口已经挂上白幡,门口时而有人进进出出,都穿白戴孝,面有凄色。
看到宁玉来,有见过的人立马迎过来,准备磕头被宁玉制止了,“今日死者为大,不必跪本宫。”
“是是。”几人忙应是,垂手弯腰将宁玉请进去。
宁玉领着冯阿莲进门,院子里搭着灵堂,两具棺材搁在院里,灵台上供奉着瓜果点心,有几位穿白的客人正在上香,几个女孩儿跪坐在女方一边正朝上香的客人作揖还礼,几个男孩儿跪在另一边,与女孩儿同拜过客人之后,便拄着孝棍出去迎客。
付婶子掌柜的正在与人说买坟地挖坟的事儿,付婶子也在,听说王姬来了,忙过来接待。
冯阿莲看到付婶子,喊了一声,付婶子应一声,忙走过来往冯阿莲头上勒一条孝布,冯阿莲眼眶有点红。
付婶子看到心里一紧,忙问:“阿莲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可别说王姬那儿规矩重,累着阿莲了,要实在不行,阿莲她要回来养着算了,不就一口饭吗,她省省就是了。
付婶子这一问,冯阿莲眼眶更红了,眼泪也蹦哒出来,“我没有不舒服,我……我就是心里难受……”
“阿爹阿娘……”冯阿莲哭道,“他们死了……死了是不是就要像阿荗的爷爷一样,埋进土里……”
“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阿爹阿娘了,长大了也不能……”冯阿莲越哭眼泪越多,“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不要阿莲了呜呜……”
付婶子眼睛一酸,眼泪也流下来,一把搂住冯阿莲哭道,“乖孩子,你阿爹阿娘不是不要你了,他们只是去天上了,他们在天上看着你……”
两个人抱住一团在灵前哭起来。
宁玉眼眸垂了垂,道:“阿姐我去给他们上柱香。”
许念韵点点头,“我也去。”
来都来了,该上柱香,告知他们马有才量刑之事,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宁玉点点头,两人一同走向灵堂,因为今天要来冯家,两人并几个宫女,都挑了颜色素淡的衣服,只有角角边边绣了些颜色清淡的花叶,不至太素也不浓艳。
就是冯阿莲,绿云也给她找了件浅白色的衣服。冯阿莲刚到知府后衙的时候,听宁玉说要养她几天,绿云便找士兵问了情况,她身为王姬信赖的大宫女,总得清楚王姬身边人的家世,得知她爹已去,遣人去买换洗衣物的时候,专门让买几件素淡的,其中便有这么一件浅白色的。
毕竟在孝中,不好穿太喜庆。
宁玉点燃一柱香,朝灵台上的排位拱手一礼,将香插进香炉,回答了身为父母最牵挂的问题:“放心,阿莲本宫会扶养长大,你们安息。”
许念韵也拱手一礼,将一柱香插进香炉,“两位安心,马有才已经伏法量刑。”
两人再朝牌位一礼,转身走出灵堂。
付婶子已经在几个妇人的劝慰下止了哭声,冯阿莲还在哇哇地哭。
宁玉拍拍冯阿莲的肩膀,唇角微微勾了勾,道:“小阿莲,这两天你就在家为你阿爹阿娘守灵,绿云姐姐在这里陪你,等你爹娘下葬,你再同绿云回来好不好?”
冯阿莲还哭着,却红着眼睛点点头。
宁玉朝付婶子微点了下头,“有劳了。”
付婶子点头哈腰:“这都是我……草民应该做的,不敢当王姬的一声有劳。”
宁玉点点头,有吩咐绿云一句,便同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