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川盘算着,有机会一定要去算个命,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命格,怎么会这么倒霉?姐姐做了自己的班主任,向兰成了自己的任课老师,从此以后自己就彻底失去自由了。
作为弟弟,他有义务让姐姐知道,这实在是一项艰巨的工作,高中班主任可是不好当的,上半学期还是使,到了下半学期就成魔鬼了。无论多么有涵养,多么国色香的人物,经过半个学期的洗礼,都能毫不例外地变得面目可憎。
“真的,高中班主任,那就是最好的毁容药。”他这样和颜溪,“我真不是危言耸听,你看看咱们学校那些班主任,有哪个看着赏心悦目的?俗话得好啊,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上辈子杀人,这辈子教语文;上辈子杀猪又杀人,这辈子做了班主任。”
一旁正在装被套的向兰一听,惊愕地看着颜川:“真的假的,我上辈子杀了人?”
颜川:“你还不算罪孽深重的,当班主任这位不仅杀人还杀猪。”
颜溪扔给弟弟一块抹布:“有时间在这儿叨叨,不如抓紧时间帮我把屋子收拾干净。”
颜川拿着抹布,不情愿地过了一把水,帮颜溪擦着窗户:“我了这么多,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你想让我怎么样?这工作是我想不干就不干的?”
“你就不会拒绝,就自己能力有限,刚毕业的大学生,带两个班的英语,还当班主任,实在顾不过来,怕让领导失望。德薄而位尊,力而任重,此万祸之源也。”
颜溪笑道:“你真行啊,词都替我想好了。要不我派你去帮我辞一下?”
“你的事情不得你自己做?”
“既然是我的事情,你瞎操什么心?”
“我不是为你好吗?年纪轻轻当什么班主任,不到一年,能老十岁。万一我姐夫不要你了怎么办?”
向兰抖开了被子,问道:“对了,邑惊尘怎么没来,出差了?”
颜溪:“前就走了。”
“谢炜的那个饮料,他服他们领导了吗?”
颜溪摇摇头:“我看难。如今效益不好,厂里领导想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节流,而不是开源。”
颜川:“要我饮料厂被这么一帮老顽固把持着,迟早要完。你应该劝姐夫早做打算,别被这棵歪脖子树吊死了。你看马巨源,人家就离开了,出来自己做生意,自己当老板多好,多自由。”
颜溪问道:“马巨源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
颜川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好像只要能挣钱的生意都做。”
颜溪:“我可不想邑惊尘成为一个生意人。”
颜川问:“他不成为一个生意人,能成为什么人?”
颜溪轻轻一笑,眼里有一丝淡淡的骄傲:“我总觉得在他心灵深处有种构建名山大川的使命感,他不应该成为一个生意人,应该是一个企业家。”
颜川:“我可一点都没看出来。”
向兰笑道:“你姐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颜溪一歪头:“等着瞧,他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来的。”
颜川看桶里的水已经漆黑,提了水桶去换水。正要往水池里倒,被颜溪制止:“倒到下面花坛,然后接一桶干净的水来。对了,我看围墙那边的茉莉开得不错,采两枝来。”
颜川不愿采,这要被同学看到,肯定要被笑话的。
“它在那儿开得好好的,你把它采来干什么?不觉得这很不好吗?现在是老师,要以身作则,万一学生效仿怎么办?一千多个学生,人人去采一朵,一就变秃了,这是破坏公物。”
“你去不去?”
颜溪一瞪颜,颜川整颗心都抖了抖,马上认怂:“我去!”
到了楼下,将水倒在花坛,然后走到茉莉旁边,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这才伸手折了两枝拿在手里。接了一桶清水,上了楼。
“姐,我觉得窗户已经擦干净了。”他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尤为佩服自己的动手能力。这么多年,在姐姐的培养下,自己的家务能力在男生堆里是数一数二的。班里每次大扫除,他的工作总是完成得又快又好。
颜溪扔给他一块干布:“拿干的再擦一遍。”
他轻轻叹了口气:“你们应该提前两来,趁我姐夫还没出差的时候来打扫,他肯定屁颠屁颠一个人就收拾得井然有序。”
“别整你姐夫你姐夫的,还不是你姐夫呢!”
“这不迟早的事情嘛!”
颜溪洗了拖把,拖着地:“擦干净了就回自己的宿舍,把宿舍好好收拾一下。”
“我才不干呢,我们宿舍十个人,我收拾完了,他们就开始乱扔乱放,一点都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纯属浪费时间。有那个功夫,还不如打一会儿游戏。”
“你还打游戏?你带游戏机来了?”
“没有,我就这么打个比方。”
“颜川,我必须提前和你明啊,你要不想对不起你的游戏机,就不要在学校打游戏。”
“知道了!”颜川心里暗暗叫苦,还没开始上课,规矩已经立起来了。
颜溪找了个花瓶,将颜川采来的茉莉扎成一束,稍微修剪了一下,瓶口太大,拿一根木枝撑着,做了个疏影横斜的造型,放在了窗前。
向兰看着那盆插花啧啧称赞:“我真是佩服你,什么到你手里,都能做得这么美好。我相信,你啊,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发出耀眼的光芒。”
颜川:“要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
颜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