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穿着婚纱站在镜子前,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表妹帮她摆成一个美丽的扇形。胸口的蕾丝花边的每一个褶皱里点缀着一颗颗珍珠,夸张的泡泡袖上打了个蝴蝶结。这样的婚纱对娇身材的周舟来,繁复了一些,把她趁得更加了。可是她很喜欢,尤其是那长长的裙摆,是她一直梦想中婚纱的样子。婚纱店的老板告诉她,这是欧洲宫廷风格的设计,和当年戴安娜王妃的婚纱很相似。
年轻的女客围在她身边,对这件婚纱赞叹不已。
“周舟,这婚纱是哪租的,太好看了!”
“什么租的啊,是人家邑惊尘带她到上海去买的。咱们这儿可没有这样好看的婚纱。”
“妈呀,这一就穿一次,邑惊尘居然舍得花钱买?”
周舟:“虽然只穿一次,但毕竟是一生一次的嫁衣啊,怎么能穿别人穿过的?照相馆里的那几件婚纱,不知道到被多少人穿过了,白婚纱都变成黄婚纱了,脏兮兮的,难看死了。”
亲戚又恭维道:“人家邑惊尘宠咱们周舟,别一件婚纱了,就是要上的星星,邑惊尘都能想办法给她摘下来,是不是周舟?”
周舟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听着这些恭维话,感觉人生已经走上了巅峰。
表姐贺知秋两个月前刚结婚,想到自己结婚那也是风光无限,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一件这样的婚纱。感觉周舟那句话是给自己听的。她暗自觉得好笑,好像谁不知道这场婚姻是怎么回事一样,有什么好显摆的?
“周舟。”她走到周舟身边,帮她整理着裙摆,“邑惊尘给你买的钻戒是几克拉的?”
周舟立刻意识到表姐没安好心,不就是钻戒比自己的大了一点吗?
她笑了笑:“什么几克拉啊,就没克拉。去上海买婚纱的时候才知道,长平的珠宝店和大城市真没法比,我这枚戒指上的钻石就是一颗碎钻。不过他答应我了,等赚了钱,我想买多少钻戒就买多少钻戒。”
周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表姐,她的钻戒再大,不也是在长平买的吗?这辈子也就买这一颗钻戒了,决定没机会去上海买更好的。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赢了一局。
“还等赚了钱?邑惊尘还没钱啊?他要没钱,清泉镇上还有谁有钱?现在惊喜厂门口,每都停满了货车,工人们装车都来不及。”
周舟:“惊喜卖得钱又不能进他的口袋,他也是在给镇里打工。”
外面的鞭炮响起来,知道是新郎来迎亲了。屋子里的人纷纷跑出去,要一睹新郎的风采。
周舟慢慢移向窗前,她想看看自己的花车是什么样子的。可裙摆太大,走起路来实在不方便。她将长长的裙摆抱在手中,走到了窗前,探头看去,黑色轿车的车头放着一个用红色玫瑰摆成的心。
邑惊尘从车里出来,一下子吸引了所有宾客的目光。未婚的女宾心里升起一丝嫉妒,这样的人才,难怪周舟寻死觅活要嫁给他。虽然不耻她的手段,但毕竟成者王败者寇,她成功了!
周舟站在窗前,自己都看呆了。直到邑惊尘进了屋,她才慢慢徒床沿,坐了下来。不经意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心里隐隐地不安起来。脑子里回荡着颜溪那句话——你不配!
门开了,周发财和王淑芬走了进来。
王淑芬对女儿:“惊尘来了。”
“我知道。”
周发财看着女儿,忧心忡忡:“周舟,你真的想好了吗?”
王淑芬责怪地看了老头子一眼,都到今了,还这种话,太不吉利了!
周舟也怨怪地看着父亲:“爸!”
周发财叹了口气:“爸爸希望你嫁的那个人能把你放在心尖上,你开心了他陪着你开心,你难过了他不仅陪着你难过,还能千方百计逗你开心。可这些,惊尘他做不到啊!他心里没有你的位置,你可知道?”
周舟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淋下,整个人僵在原地:“我知道。”
王淑芬听了火冒三丈,哪有当爹的在女儿大喜的日子这些的?
“周发财!”她大声呵斥着。
周发财却像中邪了一样,看着女儿继续:“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硬生生挤进去?你这样做,最后只能是碍了别饶眼,苦了自己的心啊!”
周舟:“他和颜溪已经不可能了,他早晚会另娶她人,既然这样,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即使得不到他的心也不在乎?”
周舟特别决然地:“如果注定得不到他的心,能得到他的人,总好过什么也得不到!”
外面欢声笑语,周发财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女宾客门又跑了进来,王淑芬的侄女将王淑芬和周发财往门外推:“姑姑姑父,你们先出去,我们要关门问新郎要红包了。”
王淑芬讶然,以前清泉镇可没这个规矩。不过现在的婚礼都不像以前了,以前结婚是忌讳穿白的,现在新娘都穿着白婚纱出嫁。已经不是他们的时代了,由着这帮年轻人闹吧,婚礼不就图个热闹吗!
周发财和王淑芬一走出去,周舟这边的房门就关了起来。
走到门口的邑惊尘和谢炜微微一怔,谢炜敲了敲门:“新娘子,开门啊!”
屋里的客人叽叽喳喳叫着:“想要开门,红包拿来。”
谢炜看向邑惊尘:“你们这儿也有这规矩?我以为不用的,上次参加——”
他突然住口,颜溪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邑惊尘:“你身上有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