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躲在门后的颜川不合时邑笑了。
齐月如一扭头,颜川吓得缩回了脑袋,等齐月如进了厨房,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颜溪面前,拍着自己的胸口:“刚刚吓死我了,姐,我看咱妈的表情,像要把你吃了!”
颜溪:“她气急败坏的时候都是这种表情。”
颜川一脸忧愁地看着姐姐:“你和邑大哥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
“妈妈都明确表示不同意你和邑大哥来往了。”
颜溪:“我也明确表示了,不可能。”
颜川竖起了大拇指:“你牛!”
“你老管我的事情干什么,管好你自己,作业做完了吗?爸爸回来要检查的,你要没做好,又我不上心。我就不明白了,你学习不好,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
颜川:“我的学习是管不出什么花头来了,还是你的事情有意思。”
颜溪从缝纫机上拿起一把剪线头的剪刀对着弟弟:“离我远一点,再添乱,剪掉你的嘴!”
颜川捂了一下嘴巴,扭头朝齐月如告状:“妈,姐姐要剪我的嘴巴!”
厨房里的齐月如拿着一把捕就出来了,吓得颜川直后悔告了这么一状,相比起来姐姐手里这边剪刀危险指数还低一些。
齐月如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女儿,道:“你姐现在厉害了,又能读书又能挣钱我哪还管得了她啊,你离她远一点,这么个六亲不认的人,剪你的嘴真能剪你的嘴!”
颜川做了个鬼脸,声对颜溪:“你完了,真把妈得罪了。”
齐月如原本以为自己了这么一番含沙射影的话,颜溪肯定会有所回应,她就要她有所回应,她才好把憋在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地倒出来。偏偏颜溪像没听见一样,低头踩着她的缝纫机。
齐月如不甘心,在旁边坐了下来,刀就放在了桌子上,颜川惜命,心翼翼地拿着刀:“妈,我帮你送回厨房啊。”
齐月如看着女儿:“你真打算和邑惊尘谈恋爱?”
颜溪:“什么叫打算啊,我们已经在相处了。”
“他是渔村的人。”
“渔村怎么了?”
“他们镇上到底有多穷你不知道?自古都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怎么跟人反着来呢?”
颜溪:“咱们清泉镇以前还穷呢,现在不慢慢好起来了?就隔着一条河,你怎么知道渔村会穷一辈子?还有,就算渔村穷,可他在饮料厂干得挺好的。一个月不到,整个长平县城几乎都在卖清泉饮料了,这样的成绩你们厂几个人能做到?”
“可他身世不清白,你跟着他迟早会惹麻烦的。”
颜溪笑了:“私生子啊?”
齐月如横了她一眼:“你知道我的不是这个。徐翔风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都他参与了。”
“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还拿出来。他要真有份,公安早就来找他了。”
“但他跟着徐翔风混过总是真的吧?好人会跟着徐翔风这种人吗?我和你爸省吃俭用,那么艰难的日子都要让你去读书,虽然没让你读美院,可也供你到了大学。你看看咱们镇上,有几个女孩子能上大学的。难道我们这么辛苦,就为了让你找一个混混吗?”
颜溪此时觉得自己像一头猪,过年了,养肥了,应该杀了卖个好价钱,然后让家里人过个好年。这样想自己的母亲实在很偏激,她相信这里面有世俗的算计,但母亲对自己的感情也是真的。
她淡淡地看着齐月如,没有话。
虽然面对的是自家闺女,可齐月如还是被看得发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面对颜溪的时候总有点亏心的感觉。她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上次逼着她考师范的时候,或许是让她一年一年在家改旧衣服穿的时候,又或许在颜川出生后。在家里承担不起两个孩子的开支时,作为姐姐的颜溪成了理所当然牺牲的一方。
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惧,齐月如特别郑重地了一句:“我是为你好,地下哪个当妈的会害自己的女儿呢?你觉得你聪明,不需要我在你的人生道路上指指点点,可你所知道的那些道理都是从书上看来的,一点生活经验都没有,那就是纸上谈兵啊!”
颜溪:“惊尘马上会到锡兰去,我相信他会打开锡兰的市场。我不知道你怎么衡量成功的,但在我眼里,他是个有理想的人,我相信他有一会成功的。也许到了那一,不是他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他。”
“一个跑销售的,再成功又能怎么样?”齐月如,“是,他汽水卖得好,会比普通工人多挣几个钱,可那又怎么样呢?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钱不能解决的。”
“比如呢?”
齐月如想了想,:“比如职称。你想想王凤萍为什么愿意嫁给金文辉,还不是因为他给局长开车。这种事情你就算有金山银山抵不过局长一句话。你大学毕业后,肯定要做老师的,将来的分配问题,评职称问题,谁能解决?当然是体制内,有关系网的人才能解决。他邑惊尘再能干,就算他能把清泉饮料卖到全国去,他有门路帮你搞定职称吗?人生不能只靠这一股热情摸石头过河,必须好好经营。什么是经营,就是未雨绸缪,走这一步之前要看到后面两步。”
颜溪问:“你是怎么经营你的人生的?”
齐月如:“我正因为经营不当,才落得今这地步,所以才不想你走我的老路。”
颜溪:“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