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
身材肥胖的妇人气急败坏,老爷梁孝文一脸深沉。
他咬牙道:“此事你当真要管?”
妇人冷笑道:“我自己的亲妹妹能不管?以你现在的权利,办了一个北衙门,再将京城里敢乱嚼舌根子的贱民随便抓几个出来杀鸡儆猴,又有谁还敢胡言乱语?”
梁孝文无比恼怒道:“你说的倒是简单,你可曾想过为何北衙门的宋飞名突然敢出来管这件事情?你真觉得这其中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妇人不耐烦道:“老娘不想听你那许多废话,只想问你救还是不救?你若不救,尽管说一句话就行,老娘自有办法找人出面,到时候也不需要你这位梁老爷再为此事承担什么后果。”
梁孝文冷笑不已。
他又如何不知自家婆娘这找人出面四个字是指什么人?
除了宫里那位阴阳人,老太监,又还能有其他人?
反过来说,除了宫里那位嗜好古怪的老太监,又有谁会跟面前这位从前只觉得可怜,如今却觉得十分可恨的胖女人牵扯上关系?
“没有商量的余地?”
梁孝文最后一次问道。
北衙门的宋飞名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京官,他梁孝文能在勾心斗角的京城混的风生水起,又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猫腻?
再者,杀人者虽非自己,有可能是那位不知名的公子,可那人武功十分恐怖,自家府上的客卿在京城中虽不是绝顶高手,却也本事不差。
八个客卿甚至摸都没摸到那人一根头发,便铩羽而归,要捉到这样一个人,梁孝文自认就凭自己府上这点人马,还真做不到。
更何况眼下京城的百姓,恐怕也不会给自己时间。
“就这两条路,你自己选,姓梁的,可别怪老娘没提醒你,这些年你能混到今天的地位,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一旦选择了老娘不希望你选的那条路,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气势昂扬的妇人警告道。
“老娘能把你送上今天的位置,就能有办法把你打回原形,继续做你织席贩履的贱民。”
一瞬间,梁孝文如释重负。
他突然笑道:“夫人何须如此动怒?不就是一个北衙门县太爷嘛,我替你解决就是。”
这般转变态度让妇人一愣。
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梁孝文似看出他心中顾虑,轻声道:“你我夫妻一场,你说的没错,能有今天位置,你的确功不可没,我帮你做这点事情自是应该。”
妇人脸色稍缓。
到底夫妻一场。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终于也记得我的好了么?你替老娘解决了这件事情,老娘保证只会有你的好处,说到底你还是我的丈夫,纵然用尽一切办法,都会帮你。”
梁孝文轻轻一笑。
“那是自然,不过说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吃顿饭了,再小酌几杯,完了我就亲自出面解决此事,就不信他宋飞名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算你还有点良心。”
午饭丰盛,管家一同陪同斟酒,半壶酒下毒。
未几,妇人面色大变,小腹如同刀绞一般疼痛。
随即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夹着一筷子菜始终不曾入嘴的梁孝文,双目圆睁,正要说话时候,突然感觉到嘴巴被人捂住,不论她如何挣扎,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片刻之后,妇人倒地不起,唯有身子还在时不时抽搐。
迅速放下筷子的梁孝文皱眉道:“不是说了要查不出来的毒药?怎的还有这么大动静?”
亲手做完这件善后事情的管家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压低声音道:“此毒提前抹在酒杯之上,无色无味,入酒即化,虽然中毒者会痛苦痉挛,但验尸官根本查不出来任何东西,咱们只管对外宣称夫人染了重疾,暴毙即可。”
“到时候那死老太监问起来又当如何?”
“这个就更加简单,凡是在宫里活上了一些岁数的老太监大多惜命,就说这重疾还会传染,他定不会亲自来查看,更何况以那老太监身份,想要再找几个如同夫人这般的女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实在不行咱们再送进宫几个胖女人随便他挑选就是。”
管家说完顿了顿,又道。
“只要没人在这件事情上再多指手画脚,老爷对于那江寡妇暴毙之事,大可以随便花点银子找一个替罪羔羊认了罪就是,真凶是谁咱们梁府不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那张二嫂下场如何,和梁府更没有什么关系,眼下只要将江寡妇一案彻底与梁府撇清关系,就不怕别人对梁府指指点点。”
“那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
听了管家的话之后,梁孝文如释重负。
如已经躺在地上没有生机的妇人所言,他梁孝文早年间的确只是一个织席贩履之辈,更没有读过什么书,亦无真才实学。
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躺在地上的女人。
妇人随着这些年的攀高枝,早就习惯了对他的颐指气使,事事百般挑剔,更是没少出口成脏。
早年间的那点夫妻之情,早就在后来的那些年月里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小心翼翼的伺候,以及日复一日的担惊受怕。
而今终于可以像一个男人一般挺立胸膛,光明正大的寻欢作乐。
府里两个今年才进来的水灵丫头可早就让梁孝文垂涎三尺。
那两个颇为有些姿色的丫头也没少在经历了人情冷暖以后,每每对侍奉的梁孝文眉来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