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江小鱼引入刘璃生前的房间,“她的衣服都在柜子里,你自己找合身的换上吧。”/p
等他关门离开后,她望着这间同样陌生的房间久久不能平静。/p
黑色的床单,黑色的窗帘,黑色衣柜,难以置信的通黑色。/p
而且刘叔叔说过,他没撤换移动过她房间内的任何东西。/p
保持原样这四个字,江小鱼看在眼里,醒目又讽刺。/p
然后她发现了这间屋子唯一的白色点缀,一个摆在黑色床头柜上的白色相框,里面的照片正是笑靥如花的自己。/p
就像大海上的灯塔,就像迷路时天上的北斗星辰,就像沙漠里的仙人掌,就像悬崖峭壁的锁桥缆绳。/p
她是刘璃一片黑暗里唯一的一点白。/p
她是她无底的深渊内唯一存在的信仰。/p
应该也正是这份震撼刺激了她,江小鱼从没想过自己的存在会是别人世界里的神明。/p
有种天使叫堕天使,它在坠入地狱之前,亦是神明。/p
可堕天使终归也还是天使。/p
但不做神明的它,却拥有了比之前更公正的审判权利。/p
真相这个词又重新像烧红的烙铁一般印在了她的心口上,她的罪她自己会赎,可这之前,要先讨回别人欠下的血债。/p
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灯和天花板发呆,连这光都是灰扑扑的,因为有罩子遮住了它本来的颜色。/p
“刘璃,究竟…为什么?”/p
没人回答她,只有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游走的声音作为附和。/p
突然起身翻起来她的抽屉,除了自己送过的东西之外终于找到了那支碎的不成样子但还能开机的手机。/p
它是她生前用的,不知道刘叔叔怎么把它拿回来的,估计正规手段一定不可能。/p
局促的等待着,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p
终于开机了。/p
“通话记录,通话记录,”/p
她边念叨着边费力的操作着,在它显现的瞬间她死死盯着屏幕,直接越过自己的那份,她看到了一个顾,“该死!怎么就不能再坚持一下!”/p
很清楚这手机是彻底报废了,就算能修好,她想要的数据也都不在了。/p
“够了。这就够了。”不管是顾什么,她的种种怀疑都是对的。/p
可能是太激动了,眼前一阵眩晕,赶紧扶着桌子弯腰站好,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就像事实的真相,矛头越来越清晰。/p
简单换上一套黑色的休闲服,柜子里其实也没更多多余的选择。/p
走到门口,关门之前回头冲着空屋子暖心一笑,等再关上房门后,从那个房间出来的人,不仅仅只是活着的江小鱼。/p
没变。也变了。/p
个中曲折,只能在一重重的重击过后,才能懂得。/p
生命能由自己支配的时候,其实就是最大限度的自由。/p
能做到为自己而活的人,那就是最奢侈的人。/p
刘建鹏看起来像是刻意坐在沙发上等她出来,看到人后,笑着指着他对面的位置道:“小鱼,陪刘叔喝杯茶吧。”/p
陪笑着坐下,“好啊。”/p
“小璃跟你讲过她小时候的事吗?”/p
她端起茶杯想了想,“很少。”/p
他放下茶杯,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从眼睛里的浑浊来看,应该很久都没好好睡过一觉了,“刘叔给你讲讲吧。”/p
有些事,女儿无法了解了,那她最在意的人知道的话,他是不是也可以获得一点点的原谅跟赦免呢?/p
“好,您说吧。”她也放下茶杯,认真聆听起来。/p
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许久他才缓缓开口…/p
最后从对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江小鱼大概理顺了他们家的因果关系。/p
……/p
刘璃从记事开始,就一直保留这样的记忆,被打被骂被羞辱,早就已经成了家常便饭。/p
虽然妈妈是亲妈,爸爸也是亲爸。/p
至于为什么原生家庭还会过的这么声名狼藉,她家算不上有钱但也绝不至于贫穷,这一切都拜要她那个贪得无厌的姥姥所赐。/p
当初想尽一切办法让胡倩爬了刘建鹏的床并且偷偷怀了孩子,以为他在那样规模的大公司又手捧那么高的学历定当不是个凡人。/p
所以当她们一家人抱着已经呱呱落地的刘璃找上门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刘建鹏只是个出身普通的穷小子。/p
但孩子已经不能退货了,那婚就是在吵闹打骂声中荒唐结了的。/p
随着刘璃长大,胡倩的工作也慢慢有了起色,加上她本身就颇有姿色又懂得经营自己,跟刘建鹏也不过是因为算计失败后被迫走到一起。/p
后面根本就懒得再掖着藏着,算是明着就干起了勾三搭四的交际花勾当。/p
而她就是在那种成长环境下长大的,排山倒海的诟病,漫天的侮辱,被耻笑被孤立被欺负。/p
她们一家人搬到哪里,她在哪里很快就会臭名昭着。她姥姥把自己下错棋的怨气全部都发泄到了她身上,可能从她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打她了吧。/p
刘建鹏刚婚后的那几年、是有想过定要拼出一条血路,让胡倩过上她满意的生活的。/p
所以他常年在外出差,一年到头也不回一次家。赚的钱通通都给老婆支配,自己一分都不留。/p
正所谓虎毒还不食子呢。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在它国谈判的重要升职的筹码、只待他落笔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