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障目,障目的叶子是自己手中的,从不是别人给的。/p
顾思诺只不过是个引爆炸弹的导火索,可恶的人是她。/p
一直以来最可恶的人都是她江小鱼。/p
若说成了别人的棋子才导致今天的后果,那她这位也曾摆过棋盘的聪明人,又何故可以全身而退,逃避罪责?/p
面对母亲毫无解释就消失彻底的不联系,在遇到刘璃之后,她便成了母亲。/p
所以自己不想听她任何的不好,不想探究她任何的苦衷,不想知道任何一切能致使她会离开的理由,只想死死紧紧抓住她,要逃,一起逃。/p
所以不想放苏浅离开,就像江稀澈每个正当不容拒绝的缺席借口,她听了太多必须,太多忙碌,太多不能不做太多无法推脱。/p
他代替父亲的角色,也承继了她内心长久积压的那份无声罪责,不能够因为任何事丢下她,就不能放下那些事,留下来陪陪她,哪怕一次,不可以吗?/p
所以受在余白身上所有的伤她都表现的太过于冷静,甚至冷漠。/p
江小鱼在心里无数遍愤怒过,大怒过,爆发过,失控过。/p
她特别想揪着余白的脖领子问问他看,不痛吗?/p
痛,为什么不改变呢?/p
还是不够痛,一定会改变的。/p
变成像自己一样自私,变成如自己一般麻木不仁。/p
爱刘璃太过任性,不闻不问不参与。/p
爱苏浅太过于冷清,胡闹撒娇讨要威胁。/p
对余白又太过于病态,明明正看着他把南墙撞破,又希望他能把南墙撞破多受一些罪责,然后能看清墙后的肮脏和污浊,别再单纯的像个傻子。/p
可偏偏所有的人都事与愿违,她太怕失去,所以全部失去。/p
说她不爱,不公平。/p
她好想带着刘璃一辈子。/p
说她不惦念,不公平。/p
无数的黑夜里她站在苏浅门前驻足,哽咽,无声掉泪。/p
说她不害怕,不公平。/p
余白所有由她而起的伤痛,她都在犹如己受般的狠狠心痛,想拥抱他但是不敢,害怕他以后更加坎坷折磨。/p
其实江小鱼最先起疑的爱意,就是余白的。/p
似乎他爱她,不同于她爱他。/p
所以刚有迹可循时,她便先火速避开。/p
自己不能跟“自己”在一起。/p
是真的,不能在一起。/p
极端碰撞极端,只能两下毙命,谁也活不起。/p
更何况那时的自己,还奢侈的拥有着刘璃。/p
纠缠在一起的糊涂终归害人害已。/p
现在,每一份爱,都变得再无归期。/p
她根本就不敢当着外人的面展露即将有可能永远失去苏浅的惧意。/p
就像把刘璃比做她长久出差的母亲,所以他可不可以也跟自己那个经年忙碌的父亲一般,只是聚少离多,只是出国工作…/p
把余白送走,也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善举,留在自己身边,只会发现她原来那么的肮脏,恶心,卑鄙。/p
特别像自己跟自己拉锯,希望他长大,又不舍他是因为自己而长大。/p
希望他看清丑陋,又希望他留在属于他的空间国度,永远不要追下。/p
她把自己想的一无是处,却唯独忽略了,在每一个人有任何的不好时,她都如小兽一样的疯狂撕咬和袒护,她给过他们的保护已经被种种凡俗碾压的卑微到了尘埃里。/p
一文不值,不值一提。/p
经常鼻青脸肿的几日不敢见刘璃,不过是魏老太报复回来,她再变本加厉的对付回去,只为了对方不敢在欺负她。/p
最怕鬼的她顶着夜色跑遍全城只为了挨家去祈求敲门,买回无数种可以给苏浅降温退烧的良药。/p
以前每天缠着余白,日日都要见。/p
后来从没求过自己父亲任何事的江小鱼,却拜托他在余白毫无音讯的那些时间里,哀求着江稀澈无论如何都要查清他是否平安,是否好过。/p
做他们背后的隐形人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承受顾思诺的欺辱也不过是希望赶快息事宁人,然后能带着伙伴们回归自己的生活。/p
她何尝没嗅到阴谋的味道,只不过是想从了对方的整蛊,令她快意,让她消恨,然后还自己安宁。/p
在蛇洞里就此死去的念想非常真实,了却一生的解脱比恐惧更加强烈。/p
若不是生活步步紧逼,若不是那些人步步算计,她怎会不想做个真正的天真少女。/p
她也只是想要一点点,就一点点自私的爱意。/p
没失去过温暖的孩子不懂,精神的匮乏是什么物质都无法补填的。/p
劝想死的人好好活,逼努力活着的人去死。/p
说那些抑郁的人是无病呻吟,又诋毁那些健康人是作秀的精神病。/p
是世界脏吗?不是。/p
世界很干净,脏的是藏在人间断层里的黑衣人。/p
世界就跟想要装糊涂的江小鱼一样,她们都太清醒,可清醒无法存活就只能浑噩,只能规避自欺。/p
直到有一天,逃无可逃,避无可避。/p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拔除时,她真的想死。/p
可又一根救命稻草浮现时,她压下决绝之意只能为他存活。/p
有公平吗?从没有过。/p
她不想在苏浅的床前哭,只把它当成最平常的离别。/p
他那么爱她,所以一定担心她软弱。/p
她要说点什么让他不那么爱她,她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