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剑飞要开口的时候,在他的头脑之中,响起了唐峰的声音:“你只需将美人骨之事告知于他,这画中魂魄之事,无需提起。”/p
这等传音的本事,令得陈剑飞的身体便是一僵。/p
不过,因着阮康德在场的缘故,他自然不能有任何表露,费了好大力气,才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昨晚听唐峰说的那些,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p
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对于阮康德而言,比听唐峰说的,更觉得可信。/p
并不是担心唐峰说出来的是假的,而是他怕唐峰会如他一样,真假掺半,而他,便是当真分辨不出来了。/p
可陈剑飞不同。/p
在阮康德看来,陈剑飞心思远没有唐峰那样缜密,他说出来的,便是他知道的。/p
唐峰亦是知晓阮康德的心思,便是故意让陈剑飞替他讲。/p
可是这事情的关键,他却是并不打算让阮康德知道。/p
至少,在阮康德完全坦白之前。/p
在陈剑飞讲述的整个过程之中,阮康德听得极为认真,完全没有插话,几乎是屏息凝神的听着,只是偶尔眨几下眼睛,有眼神之中,透着诧异。/p
待到陈剑飞说完了,他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p
阮康德在听着陈剑飞讲话,唐峰也在不着痕迹的看着他脸上的神情。/p
通过刚刚阮康德撒谎时的样子,他已经猜到他对他有所隐瞒。/p
不过唐峰此刻并不着急。/p
如今这幅画就在他的手中,他也知道这幅画里面困着一个他目前无法对付的魂魄,他并不急于将这魂魄唤醒。/p
至少,要等到他突破了筑基,有了把握,再做这等事情。/p
并非是他害怕,而是如今,他必须有所保留,事事稳妥。/p
现在他并不是独自一个人,他需得确保他所在乎的人的安全,不能让林梦佳和小丫头,遭遇到任何的危险。/p
阮康德听罢了陈剑飞的话,才再度看向唐峰,脸上带着几分恭维,道:“唐先生当真是见多识广,只看到这画一眼,便是能看出来这么多事情,只是尚且不知,用这美人骨作画,会引得如何的后果呢?”/p
这个问题,也是沈老和陈剑飞想要知道的。/p
在昨晚,唐峰很明白的告诉他们,在画中封存着一个魂魄,而今日他们过来,也是想要听听唐峰如何说。/p
不过,陈剑飞此刻已经是心知肚明,唐峰是不会告诉阮康德的。/p
沈老虽是不知道唐峰传音给陈剑飞的事情,但见他刚刚对着阮康德讲述的时候,并未提及这事情,心中也是知晓了几分。/p
如今阮康德问起来,他们两个一同向着唐峰看过去,想要看看他如何应对。/p
唐峰淡淡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这事情,想必康德爵士的那位朋友比我更为清楚,否则他也不会提出那等叮嘱,难道这些年来,关于这两幅画的事情,令友一直也没有向/p
你提起过吗?”/p
阮康德没有想到这话题又转回自己的身上,他稍许愣了一愣,才面露一丝尴尬的神色,摇着头,说道:“因着我对这幅画确实毫无兴趣的缘故,便是也没有向他问起。”/p
唐峰知道他又在说谎,这一次他却仍是佯装没有察觉的样子,只是笑着问道:“那为何如今忽然又有兴趣了?”/p
他这问题看似轻描淡写,信口闲聊一般,却是令得阮康德脸上的神情更显得别扭,张了张口,却是没有说出话来,仿佛是一时之间找不到一个圆全的理由。/p
听得唐峰讲的这几句话,陈剑飞的嘴角,轻轻的抽动了一下,想笑,却是强忍着。/p
此刻他并不知道,阮康德如何得罪了唐峰,但很显然,唐峰此刻对于他,是极为不满意的。/p
见阮康德这副窘迫的样子,沈老笑眯眯的打着圆场道:“大抵是康德爵士在当时并未想到这画中还有如此玄妙吧。”/p
阮康德用手擦擦额头上的汗。/p
这花园之内温度适宜,是令人觉得最舒服的温度,任何人待在这里,不会感到丝毫或是冷或是热的感觉,可此刻,阮康德的额头之上,却是渗出了一层薄汗,足见他此刻心情紧张。/p
边是擦着汗,阮康德边是道:“沈老说的没错,确实是如此的缘故,若是当时我知道这画中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一定立时便会问他。”/p
林梦佳听到这话,不由得抿着嘴,轻轻地笑了一声。/p
刚刚阮康德已经说过,他对于他那朋友提出的叮嘱,当时便觉得很是古怪,只是并无放在心上,现在又说那时候并没有想到这话中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前后全然都是矛盾的。/p
在到来之时,还那般镇定自若的阮康德,在唐峰几句话之间,却是开始有些口不择言的胡说八道了。/p
这似乎有些不太符合他的人设。/p
唐峰仍是一脸很值轻松的样子,一边喝着茶,一边微笑着说道:“此刻去问也不晚。”/p
阮康德更是一脸愣愣地看着唐峰。/p
沈老与陈剑飞也对视了一眼,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神情,唇角便是带了淡淡的笑意,流露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p
唐峰接着说道:“对于这画中情形,我也不是了解,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浪费时间,倒是不如直接问问明白人,你那朋友能有这般叮嘱你,必定对这画是有所了解的,为何康德爵士不去问他,反倒是舍近求远的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