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远处的一座小楼上,桌前端坐着一个身穿紫衣华服的年轻男子,男子长相清秀,但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让人不敢靠近。
紫衣男子身后站着一个比他稍长几岁的男子。此人玉树临风,气质非凡,怀里抱着一柄白色剑鞘,神色一脸凝重。
“果然人中龙凤,气宇轩昂,即便是我们这些皇子,也甘拜下风啊。”紫衣男子感慨道。
“能够从洛川走到这里,不得不说,这个楚逸当真不简单。”
紫衣男子点头道:“一人之力创办烟凌书院,又成为归吾先生的关门弟子,又力压象山书院拔得头筹,其学生戴钰又拜入镇守使王安门下,这些,可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我那四弟在他手下吃瘪也说得过去。”
“可惜了。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否则还真不好说。”那人淡淡道。
紫衣男子微微一笑道:“我那四弟天生傲骨,自然不会把曾经一无是处的他放在眼里。若是我先遇到他,说不定也会如此。不过,至少不会把他逼到别人身边。”
“不过,我最好奇的是,他是怎么从玄天宗手底下活到现在?”紫衣男子疑惑道。
“每个人身后都有不可说之事。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虎丘遇袭这件事,似乎疑虑重重。”那人低声道。
“宗门那边什么意见?”紫衣男子问道。
“那边斗法痕迹虽然被天机营的人抹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天不止独臂道姑一人,应该还有一人。”
“你的意思是?”
“独臂道姑既然是魔门中人,那另外一个人应该是玄门中人。这个人,会不会就在楚逸身边?”那人揣测道。
“或许吧。不过,我现在需要一个不着痕迹的偶遇,会一会咱们这位小楚院长。”紫衣男子笑道。
在徐忠的护送下,楚逸终于挤出人群,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大哥,这些人都是冲着你来的。大哥之名冠绝九州。”温庭恺神色激动道。
楚逸淡淡一笑道:“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名气太大,反而容易招惹是非。”
温庭恺不以为然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些都不是大哥故意为之,乃是他们发自内心之举,又怎会让大哥陷入危机?”
楚逸伸了个懒腰,也不多做解释,叹道:“古来多被虚名误,宁负虚名身莫负。”
自古以来,许多人都为世俗功名所耽误,或被眼前名利诱惑而改变自己原则,还以
温庭恺内心深处并不认同这个观点,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辩驳在自家大哥面前很是微弱。
有时候,他觉得很骄傲;有时候,他觉得更自卑;有时候,他觉得很妒忌,尤其是看到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自家大哥身上时更是如此。
他不知道这种妒忌感从而何来?但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微弱声音在问他: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自从到了京都后,这种嫉妒感越发强烈。因为站在他身边,自己在别人眼中如同空气,视而不见,永远成为衬托那朵鲜花的绿叶。
而世上绿叶太多,多到没人注意,只等绿叶泛黄,随着秋风冷雨,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所以,他不想成为这样的绿叶。而就在昨天晚上,有人给他送来一封书信,信上只有四行字: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当他读完书信后,久久不能寐。
因为,送信之人只告诉他两个字:相王。
相王何人?乃当今三皇子,相王李景泰,坊间素有“贤王”之称。
他想了许久,想到遇到楚逸之前的落魄,想到遇到楚逸之后的自信,也想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嫉妒,还有对未来大展宏图的期望。
这些,自家大哥或许可以给他带来希望。但他心存顾虑,楚逸与越王李景佑之间已经达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越王虽在封地,但京都岂能没有他的人?
倘若他有朝一日入朝为官,必定成为越王势力头一个要打击的对象。
再加上,虎丘遇袭,让他心生强烈的危机之感。
倘若那天真的死在那莽汉手中,也就无法施展心中那些宏图抱负。他还很年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不想跟着自家大哥做那飞蛾扑火的壮举。
昨夜,一夜无眠,辗转反侧。
就在东方拂晓之际,温庭恺做出他人生当中最重要一次选择,他要成为相王身边幕僚。他相信,凭借自己的才华,会获得相王赏识。
一旦有相王相助,入朝为官指日可待。
只不过,即使要离开,也要跟楚逸说清楚。他能有今日,也是因为在白云观相遇、相知、相识的缘故。他不愿意做那过河拆桥的小人。
可自己终究还是为了前程而选择离开。这种离开,或许带有背板的味道。
只是,他坚信自己的选择不会错。倘若错了,那也只能自己承担,哪怕背上叛徒骂名也在所不惜。
“想什么呢?”楚逸见他出神,小声问道。
温庭恺一时慌了神,挤出一丝笑容掩盖内心的那丝不安。
“大哥,我看其他书院都在备战比试,为何我们还要出来游玩?”温庭恺找了个话题。
楚逸挠了挠后脑勺,笑道:“功夫用在平时。到了关键时刻,更重要的还是心态。”
随即,他望向身边许博,笑问道:“你说呢?”
许博浅浅一笑道:“公子说的极是。圣贤有云,忙处不乱性,须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