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楚逸腿疾治好后,他在楚府的地位扶摇直上。
那些曾经对他冷眼旁观、嗤之以鼻的下人们,如今个个想着法子讨好他,更有些胆大的丫鬟频频向他暗送秋波。
楚逸看在眼中,笑在心里。
这些人有错吗?从生存角度来说,他们没错。
适者生存。
只是,他们不懂得,做人留一线的道理。说白了,就是目光短浅,只看眼前。
所以,对这些人,要他们忠心没那必要,只要能替自己做事就好。
再说秋蝉婚嫁之事,老太太已安排卫氏,尽快选个大户人家把秋蝉嫁出去。
不过,韩青崖已事先与卫氏做好沟通,商量好对策,一个字:拖。
卫氏嘴上痛快答应,但做起来比蜗牛还慢。
老太太不过问,她就当没发生;老太太过问,她就说些有的没的。总之,只要秋蝉在老太太身边一天,这婚事就没法成。
就在楚逸腿好第五天,老太太决定提前去往白云观斋戒,楚逸和凌烟二人陪同前往。
按惯例,卫氏都会跟着过去小住一日再提起回府。这这次,卫氏找了个理由未跟着前去。
老太太因有楚逸和凌烟陪同,便也就答应下来。
这日,阳光明媚。
楚府门前,两辆马车缓缓前行。
卫氏站在大门前,笑脸渐渐阴沉下来,目光如剑,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马车里。
楚逸剥了个橘子递给老太太,随口说道:“奶奶,我听说这白云观香火很旺盛,很多善男信女跑过去求姻缘。有这么神奇吗?”
老太太望向凌烟,开心道:“神不神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两人不需要再求姻缘。”
楚逸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故意说道:“奶奶,话可不能说满啊。要是孙儿打一辈子光棍,我找谁哭去?”
老太太哈哈笑道:“还能找谁,找凌烟呀。”
凌烟冷声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楚逸叹息道:“我也希望跟你没关系。”
老太太看着他们二人斗嘴,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甜。如今,楚逸成为正常人,不论是相貌和才华都算是一流。而凌烟身份尊贵,相貌出众,心性又好,两人绝对是天作之合。
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如今,还是好好享受这大好春光。再过两年,想出来就难喽。
约莫中午时分,马车在白云观门前停了下来。
由于卫氏提前通知,白云观观主也提前准备好厢房。
此刻,一个身穿蓝色道袍,胡须微白,手持拂尘的老道士带着两个小道童等在门口。
正是白云观观主清薇道长。
“老仙师,别来无恙啊。”老太太爽朗笑道。
清薇道长上前两步,打了稽首:“福生无量天尊。”
老太太惭愧道:“老仙师容颜不变,老身老态龙钟呀。”
清薇道长附和道:“老夫人操劳府中之事,那有贫道这般清心寡然。倘若老夫人抛开凡尘俗事,一心向道,自然容颜永驻。”
老太太轻叹道:“操劳一辈子,想闲下来难呀。也就是到了仙师这里,才能清静下来。”
清薇道长往后退一步,示意道:“老夫人请。”
随即,众人随清薇道长入了后院厢房。
老太太居住的地方是个小院落,共有三间客房和一个道场。
老太太住中间厢房,秋蝉住在左边,凌烟在右边。
楚逸则住在距离小院不远处的男客厢房。
老太太舟车劳顿,便在秋蝉搀扶下回房间休息。凌烟只觉得此处灵气充沛便在房间打坐修行。
只有楚逸一个人觉得新鲜,由小道童领着从内院到外院逛了一圈。
在现世,他没去过道观。在异世,逛了一圈后,才知道,这道观简直是富的流油。
在前院大殿上,那么多善男信女一个劲捐献香油钱。楚逸粗俗算了一下,这每天流水也有三四百两银子。
可这只是小头,真正大头是那些权贵人家捐献的香火钱,动辄上千,甚至过万都有。
楚家之所以成为白云观座上宾,每年捐献一大笔香火钱,平日里过节什么的还会送很多物品,折算下来也是一大笔钱。
楚逸逛完一圈后,脑子里萌生开家道观的念头。
在现世,他就听说有专门一帮大佬去全国各地开道观或者寺庙,挖空心思从香客手中弄来各种捐款,装进腰包。
就在他想着发财计划,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山鬼扬威正气愁,便辞珍簟袭狐裘;西窗一夕悲人事,团扇无情不待秋”(温庭筠《夏中病痁作》)
随即,传来一阵叹息声。
紧接着,屋中男子大声道:“欲出鸿都门,阴云蔽城阙;宝剑黯如水,微红湿馀血;白马夜频惊,三更霸陵雪。”(温庭筠《侠客行》)
楚逸仔细品来,上一首悲从心来,这一首侠气云天。
人才,果然是个人才。
在现世,楚逸就喜欢古诗词,也颇有研究。平日里来了灵感也会做上几首,也算是无病呻吟。
“江海相逢客恨多,秋风叶下洞庭波;酒酣夜别淮阴市,月照高楼一曲歌。”(温庭筠《赠少年》)
这首中,最让楚逸惊叹是“客恨”二字。“客恨”不是一般的离愁别恨,隐藏着此人落拓江湖的“不遇”之感。
楚逸灵机一动,朗声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哐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