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刘丽雯猛然搂住他的脖子,大声哭了出来。
在众学生晶莹闪烁的目光中,楚逸抱着她走了出去。
“荆大哥,你先带她回书院,让玉环她们好生照看,切莫出任何意外。还有,魏将军那边。”楚逸沉声道。
“公子放心。”
这时,王林上前几步,拱手道:“小侯爷,我安排四个人护送他们回书院。”
楚逸感激道:“多谢王校尉。”
荆无命带着刘丽雯上了马车,李三自告奋勇做车夫。
马车渐渐远去,楚逸脸上看不出表情。
“王校尉,我大哥现在何处?”楚逸拱手问道。
王林道:“韩兄正在大帐中。我带你过去。”
“有劳王校尉。”
“小侯爷不必客气。”
大帐里,周来根端坐案前,气定闲神。
这时,有兵士匆匆来报。
周来根只是点了点头,似乎不为所动。
“大哥,你没事吧?”楚逸上前关切道。
韩商问道:“丽雯如何了?”
楚逸道:“大哥放心,我已经让荆兄送她回书院了。”
韩商心中大石头落下来:“其他人呢?”
楚逸道:“他们都还好。”
“那就好。”
楚逸目光落到周来根身上,冷冷道:“周校尉,别来无恙啊。”
周来跟抬头看了他两眼,面无表情道:“小侯爷这是来要人?”
楚逸呵呵笑道:“周校尉好大的胆子。”
周来根冷笑道:“这话就听不明白了。”
楚逸道:“我南唐素来军纪严明,对违法乱纪者严惩不贷。按照我南唐《军律疏议》之条款,将领纵容下级兵士对百姓肆行恶之举,违法者当除军籍,交地方官府收押审讯。将领者,定约束不怠之罪,杖六十。倘若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周校尉,我说的没错吧?”
在来的路上,荆无命把南唐军纪方面的律法跟楚逸大概说了说,其中就此事相关条例着重分析一番。楚逸这才知晓,南唐还有《军律疏议》这个的军中律法,条款之多,另他咋舌。这也从侧面说明,南唐对武将管束极为严格。
周来根楞了神。他入伍也有些年头,可从来没听过《军律疏议》。他用余光瞟了一眼王林,见他嘴角似笑意,显然是知道这《军律疏议》存在。
“好你个王林。”周来根一肚子怒火。
“你想怎样?”周来根问道。
楚逸道:“律法就是律法,徇私不得。周校尉,莫不是想要徇私枉法,包庇下属?”
“你…”
楚逸继续道:“你可知道你们捆绑的这位韩堂长是何身份?”
周来根心中大凛,小声道:“是何身份?”
“跟你们一样,都是行伍出身。不过,他跟你们又不一样。他来自边军,身有战功。官职呢,不大不小,刚好跟你一样,就是个校尉而已。”
“我还听说,这个叫夏庄的百夫长教唆手下人先对韩校尉动的手,是吧?这可是以下犯上,按军法,重则处死,轻则杖刑。”
周来根心中有些慌了神,但心里依然心存侥幸:“拿什么证明?”
楚逸微微一笑道:“你可以派人去朔方军那边确认就是。或者,问一问你们的魏大将军。”
随即,脸色一沉,厉声道:“我烟凌书院如此劳师动众、大费周章来咱们川字营搞军训,就是想让他们看看咱们南唐将士的铁血风采。这倒好,看到的全是垃圾,而且还是垃圾中的极品。”
“这件事,我自会跟魏将军言明,请他裁定。还有,在书院军训结束前,我不希望再看到类似事情发生。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楚逸目光落到周来根脸上。周来根脸色铁青,吃了哑巴亏,又无招架之力,先前气定闲神早就溃散一空,此时他犹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躲到草地里。
楚逸领着韩商走出军长大营。
“还要继续吗?”韩商问道。
“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黑暗,又怎知什么才是真正的光明。大哥,还得辛苦你。”楚逸平静道。
韩商笑道:“以前只知道上阵杀敌。现在才知道,要做好一件事真心不容易。兄弟放心,这里事情交给我。”
“走,咱们去看看他们。”
当楚逸和韩商走过来时,众人纷纷起身,脸上露出惊喜笑容。
楚逸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看到你们,让我想起一句诗,‘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你们,就是老天给书院的人才,更是给南唐的人才。但是,人才不是嘴巴说说,而是从实践打磨中来。”
“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就是你们今后必须经历的,唯有如此,方能‘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你们听明白了吗?”楚逸大声问道。
“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
“我听不见。”
“明白了。”众人再次提高音量。
“我还是听不见!”
“明白了。”声音响彻云霄,整个军营中人都听的真切。
不远处的王林,望着楚逸那道身影,眼中尽是好奇和不解: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