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晓月坐在车上,心急如焚,很是担心晓阳。可她却偏偏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窗外,好像先前疯了一样给辛家的人打电话的不是她。
那时,得知晓阳车祸在抢救,她想要打电话告知他们,想一家人一起面对。
可辛梓宁与廖庆宇的那些话后,把她对于辛宅里那些人的最后一丝幻想击破了。
先前,她和晓阳刚寻到爸爸,与辛家人相认时,辛晓月就隐约知道,自己和辛晓阳对于那个豪华宅邸里的人来说,始终是外人。
只是,她那时想得天真。认为是这十多年来,都没和他们生活在一起,难免生疏,日子久了,就会好的。
可今天,她才知道,自己是可以被所谓家人为了利益拿来算计和牺牲的。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arear!”
手机骤然响起,辛晓月低头,看到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爸爸。
她咬了咬唇,平复心情,才接了起来。
“阿宁刚跟我说,你回市区了?”爸爸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是。”她回答了一个字。
爸爸就很不耐烦地说:“你都还没拜见过你江爷爷,真是不懂礼貌。”
“爸,晓阳车祸,在省医院抢救。”辛晓月缓缓地说,语气平静,没有起伏。
“什么?”爸爸吓了一跳。
“我现在去医院。”辛晓月不想多说,然后挂了电话。
爸爸没有再打来,她抬头看着远处渐渐近了的灯火辉煌,眼泪无声,簌簌落下。
“辛小姐,是直接去省医院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司机开口询问。
“是,麻烦你了。”辛晓月轻声回答。
司机不再说话,只是中途接了个电话,他应了两声好,就径直将辛晓月送到了省医院。
她冲进医院,等在手术室外面。
值班的女警见她来了,便将辛晓阳车祸的详细情况说了一遍。
辛晓阳是补课放学路上出的车祸。当时,他骑着自行车,在瑞云路和西风巷拐角处被一辆遮挡了车牌的白色雪佛兰撞倒,附近的监控都坏了。
“你弟似乎是下晚自,还有水杯。”女警指了指一旁的篮子被血染红的那些遗物。
辛晓月点头,浑身忍不住发颤。
“他现在高三最后一学期,过两个多月就高考了。”辛晓月絮絮叨叨地跟那女警讲。
女警叹息一声说:“你弟头部受到猛烈撞击,肺部出血,肋骨戳了心脏。情况非常不好。你,你还是把别的家人也通知来吧。”
“打不通电话。”辛晓月回答,想到所谓家人,想到辛梓宁说的那些话,她只觉得恶心。
“也是。我先前拿了你弟的手机,打了你家人一圈电话,只有你接了。”女警说。
两人就沉默地坐在手术室门口。
过了许久,辛晓月问:“能抓住肇事者吗?”
“各个路段都有监控,肯定能找到肇事车辆。”女警很笃定地说。
“遮挡车牌。你说,会是有预谋的吗?”辛晓月问。
女警一愣,反问:“你们有仇家什么的吗?”
“我弟与人为善,乐于助人。想不出——”辛晓月摇摇头。
“这事,警方一定会彻查,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也一并记录下来。”女警安慰她。
辛晓月咬着唇,点头,等在抢救室外面。
时间过去,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直到凌晨五点,抢救结束。并没有脱离危险的辛晓阳被送到了icu。主抢救的大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神经外科的专家,姓陈。
他看着辛晓月,一脸疲惫地说:“先期手术做了,现在他的情况很不稳定,希望能挺过来。等挺过来,还有一些小手术要做。”
“多谢你,陈大夫,我,我可以看看他吗?”辛晓月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icu每天探视一次。”陈大夫说着,顿了顿,才说,“你去看看吧。”
辛晓月转头就往icu去,在走廊上就摔倒了两回。
换了衣服,入icu,看到插满管子、包得跟木乃伊似的辛晓阳,辛晓月的眼泪蓄满眼眶,恨不得能躺上去替晓阳受这份儿罪。
她站了好一会儿,一旁的医生与护士都催促:“你跟病人说句话,然后出去吧,这里不能呆太久。”
辛晓月点头,哽咽着说:“晓阳,你要赶快好起来,姐姐,还要你保护啊!”
从icu出来,天已露出鱼肚色,她靠着走廊墙壁坐着,浑身一丝力气也没有。
后妈何天云这时才携了她的助手田蕊前来。而知道晓阳车祸的爸爸到此时都没有来,爷爷也没有来。
“晓月,晓阳怎么样了?”何天云很是焦急地问。
“在icu,情况不太好。”辛晓月看了看何天云,没有多余的话。
何天云也没有再问她,只叫田蕊去交费。然后,她就与警方人员攀谈,询问车祸的情况,问能不能抓到肇事者。
“现在监控很多,找到肇事车辆,抓住肇事者,不会很困难。”警察很认真负责地回答。
“那万一这车不是这肇事者的呢?”何天云又问。
警察一怔,说:“那,这就有些难度。比如,这辆车,如果是失窃了,或者别的原因,不是原来车主的。即便找到这辆车,也未必能抓住肇事者。”
“这样啊,那岂不是让肇事者逍遥法外。”何天云一副很是担忧的样子。
“你放心,我们警方一定会竭尽全力,将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