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居里,宋锦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肯起来。
要不是赵氏差了李婆子过来,对着宋锦三催四请了一番,说不定宋锦现在都还没起来。
“姑娘,照您这么睡下去,日后可不是个办法?”
“若他日嫁到婆家,若姑娘也这样睡下去,到时候别说是你婆母要说你,便是姑爷,也是要说姑娘的。”
李婆子站在屋外,看着白荷正在帮宋锦洗漱穿衣。
吃过灶上端来的午饭后,就跟着李婆子去了赵氏屋里,准备给赵氏认错道歉,并立下保证,日后不许再顶嘴。
“姑娘,老爷在夫人屋里,待会姑娘进去的时候,一定不许和夫人顶嘴了。”
“夫人让姑娘去祠堂里待了一夜,也是希望姑娘能静思己过,好好反思反思自己,改过自新。”
“夫人一心一意为着姑娘好,绝没有为难姑娘的意思。”
李婆子不亏是赵氏身边的狗腿子,说话的语气,都和赵氏学了七八分像,对着宋锦,絮絮叨叨了一通。
就算是宋锦不想听,也禁不住那些话往自己耳中钻去。
“李妈妈,我明白了,我一定听娘亲的话,往后不再惹娘亲生气,也不再和娘亲顶嘴了!”
宋锦带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就这样回了李婆子。
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绝对的肺腑之言!
宋家夫妇待她的好,她是感受得出来的。
他们待自己好,自己往后也会好好报答他们,好好孝顺他们的。
进了安心斋,只见赵氏坐在软榻上头,底下伺候的丫鬟捧了针线筐,她正在有条不紊地做着针线活,旁边的宋老爹,则是捧着本不知名的古籍,低着头看了半天,两人都没注意到宋锦已进了屋里。
赵氏身边伺候的锦绣瞧见宋锦走了进来,忙拍了拍赵氏的手,低声提醒道。
“夫人,姑娘过来了!”
听见声音,赵氏抬起头,果真瞧见了宋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们眼前。
朝着宋锦挥了挥手,让丫鬟搬来绣凳过来,宋锦就势坐在了绣凳之上。
“怎么过来也不让丫鬟们通报一声?”
“要不是听见锦绣提醒了一句,我还不知道你过来了。”
“女儿见爹爹和娘亲正低着头忙着自己的事情,生怕打搅了爹爹和娘亲,就没敢让屋外守着的丫鬟通禀。”
“女儿今日过来,是来给娘亲认错的!都是女儿的不是,是女儿了那些个破天荒的理论,害得娘亲平白无故为着女儿气了一场。”
宋锦说着,从绣凳上起身,伏跪在地,对着软榻上头的赵氏和宋老爹,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赵氏赶忙让白荷扶起宋锦,一边拍打着宋锦膝盖处的灰尘,口中一边又道。
“傻孩子?这件事又不是你一人之错,娘亲也有错!娘亲没想到你还是个孩子,和你一个孩子,计较那么多!”
“只是那些话,往后真的真的不能再说出口了,你放心里可以,不能再叫旁人听见。”
“这女子立于世间,若那些个不当的言论遭别人听了去,你这辈子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宋老爹放下手中的书本,朝着赵氏宋锦这边看了过来,见她们二人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泛了起来。
闺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给他们老两口磕头认错。
自从知道闺女身上带着股刺鼻的异味之后,他们老两口就对闺女,甚少关心。
平日里也不过就是见上几面,每次见面也不过就是打声招呼,寒暄的话,甚少说。
也没有像今日这样,闺女亲自过来,给他们老两口认错的。
闺女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
既如此,他就把四平街的那几间铺子,交给闺女,让闺女去打理,看看闺女能闯出什么样的人生出来。
“锦儿,听谭嬷嬷说,你对经商打算盘,有着浓厚的兴趣爱好。”
“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既然锦儿对经商做生意,有着浓厚的兴趣爱好,我就把四平街的那几间铺子,正式交到你的手上了。”
“爹爹对锦儿,可是给予厚望的,只希望锦儿给爹爹长长脸,日后成为一代巨商!”
什么?
一代巨商?
爹爹,你能不能别吓我?
我害怕!
宋老爹对她的期望,还真高呀!
顶多了,撑死了,她靠着四平街的那几间铺子起来了,也不过是在京师闯出些名堂。
要想成为真真正正的巨商,还得和江南那些个富商打交道!
只是若是想要和江南那些个富商打交道,谈何容易?
临出安心斋前,宋老爹还拍了拍她的肩膀,面上笑成了一朵开得极盛的菊花,语重心长地又嘱咐了她几句。
“锦儿,爹爹对你,可是存着十二万分的信心!我的锦儿,千万不能叫爹爹失望才是!”
抱歉了,爹爹!
我一定会叫你失望的!
宋家这些话,只敢在心里说说,若是说给了宋老爹听,不是触了宋老爹的眉头吗?
宋老爹对自己,可是给予着厚望的。
刚回到自己的小院,只见一位身着浅蓝色宫装的女子,站在院里,似是在等着她回来。
看着宋锦走了进来,女子忙迎了过来,打着官腔给宋锦问了好。
“是二姑娘吧?奴婢映雪,是尚仪大人身边伺候的女官。尚仪大人今日命奴婢出宫,是给二姑娘带来好消息的。”
“明日太孙嫔的车驾出宫,来接了二姑娘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