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道:“既是冒充,为何郡主对明玉郡主与莲儿之间的旧事,知之甚详?明玉郡主总不可能在梦里将这些全部跟你说过一遍吧?”
“你说对了!”面对一个小小的侍卫的不客气的质问,苏漓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愤怒和不满,而是抬高下巴,她坦然笑道:“这些的确都是明玉郡主在梦里告诉我的!因为这冒充明玉郡主安抚莲儿的主意,最初也是明玉郡主所想。”
“这……”王安突然没话了,似是没想到,她会这般理直气壮地将一切都推给明玉郡主,一时竟找不出话来辩驳,下意识地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凤目微沉,嘴上却淡淡笑道:“静安王写给明玉郡主的诗,也是明玉郡主在梦里告诉你的吗?这首诗,似乎与黎苏冤案,以及安抚莲儿都没有关系,她为何要告诉你这个?”
苏漓心间微凝,依然笑着回道:“娘娘有所不知,虽是梦里相交,但苏漓与明玉郡主早已如知己一般,无所不谈,关于明玉郡主与静安王之间的一切,明玉郡主都有提及,有时候说到动情处,明玉郡主不仅仅会告诉我,她与静安王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就连表情动作,甚至是周围的气息,都会十分详尽,令苏漓仿佛随她回到了当时,感觉犹如亲历。”
为了避免他们再拿她说过的梨花笺的香气说事,她索性说话说到底。如此一来,看他们还有何话好说。
王安愣了愣,显然预定的步骤被打乱,但是也没有慌,他很快便转了个方向,问道:“郡主的意思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明玉郡主亡灵托梦,在梦里告诉你的,对吗?”
苏漓点头,“不错。”
“那就奇怪了,”王安阴冷地笑起来,“昨日相府大公子曾到王府来探望王爷,说相府二小姐懦弱胆小,生平最是怕鬼,曾因梦见鬼,于半夜尖叫哭泣,将整个相府闹得鸡犬不宁!之后,只要听到‘死人’二字,便会吓得魂不附体,此事相府人人皆知!但,明曦郡主似乎并不怕鬼,更不怕死人!”
“你怎知明曦郡主不怕死人?”苏漓还未开口,东方泽突然淡笑着问道。
王安微微一愣,立刻答道:“因为明曦郡主梦见明玉郡主亡灵当日,相府并无一人听到明曦郡主尖叫哭泣,也没人见到她惊慌失措!”
“哦?”东方泽冷冷勾唇,目光如雪,寒意慑人,“本王只记得,明曦郡主曾随本王去摄政王府,因摄政王妃之死,吓得当场昏迷!此事摄政王府也有人亲眼目睹!你如何就能肯定,明曦郡主不怕死人?”
苏漓一愣,当日她为母妃之死伤痛昏迷,始终是东方泽对她的一个怀疑,想不到今天,会被他拿来为她解围。带着感激,她悄悄地瞥了他一眼,东方泽不动声色地回了她一个笑容。
皇后冷笑一声,“明曦如此惧怕死亡鬼神,何以有胆子去翻查明玉旧案?还如此顺利地找到了线索,查清了真相?”
王安目光一闪,大声又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坊间皆言相府庶女苏漓貌丑不祥,胆小怕事,从不敢出门半步。若真是明玉郡主托梦给这样的懦弱小女子,她怕早已经吓死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语惊醒了东方濯,他蓦地瞪大了眼,快步走到苏漓跟前,仔细地看她。这女子的确有着和黎苏几乎一样的容貌,完全一样的性情。如果不是因为那胎记,谁都会把她看成是聪慧从容,胆识过人的黎苏,而不是那传说里懦弱不堪的苏漓!
如果……黎苏和苏漓,死在同一天……东方濯被自己脑子里突然闪过的念头惊得呆住了。
苏漓皱起了眉,她在意的不是王安的咄咄逼问,而是东方濯震惊、奇异的眼神!
王安见她没有分辨,得意地笑道:“明曦郡主,在下听闻相府的人说,郡主所言的亡灵托梦当日,在柴房醒来,竟然不认得自己的亲姐姐,甚至还说自己不是相府二小姐,称相府大小姐认错人了!这又该如何解释?”
“你!”东方濯此刻胸口激荡,那奇异的想法不断冲激着他的头脑,让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稳坐上位的皇帝眉心微沉,凝目望着苏漓,苏漓心底微惊,没想到这件事也被查出来,看来皇后对她的怀疑,已非一日两日。而此事不同其它,一个不慎,很容易牵扯出早已平息的私奔一事,尽管那不是真的,可一旦扯出来,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再起事端。
苏漓稳定心神,微微笑道:“那不过是明曦当日被姐姐和夫人责打,不得已而顺口胡诌的说法。只盼望姐姐当我神志不清,不再逼问明曦罢了。”
见她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这天大的疑问,众人都不自觉地一呆。皇后阴沉了脸色,冷声又道:“如此说来,苏小姐当真不是传言中的那样不济,而是个颇有心计的女子!”
皇后说的是苏小姐,而不是明曦郡主,突然之间改了口,让王安蓦地一顿。
他立刻叫道:“皇后娘娘千万不要被这狡猾的女子骗了去!昨日苏淳大人来看我家王爷,曾提起苏漓旧事。”
“哦?”皇后凝眉问道,“是什么样的旧事?”
王安道:“苏漓以前有一支发簪,被苏大小姐弄坏了,当时她哭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