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雪白细致的脖颈处,渗出鲜红的血印,怵目惊心。
东方泽身形急停,目光阴沉,彷如地狱魔尊,“东方濯,你敢动她,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东方濯突然狂笑起来,“生不如死?好,我早就生不如死了。在你让我目睹母亲死在眼前,在你设下阴谋诡计一步一步把她从我怀里夺走的那一刻开始,我早已身在地狱!既然生无可恋,死……又何妨?”
他五指如钩,紧紧将苏漓扣在身前,阴鸷的俊颜缓缓贴上她苍白的脸,低声喃喃道:“刚才你说的话,仍是在骗我?”
苏漓心头一沉,却没说话。
东方濯眼中流露出绝望的悲伤,咬牙道:“现在你连骗我的话,也不肯说了,是吗?”
苏漓咬紧了牙,看见东方泽冷厉的眸子,已燃起了狠戾的杀意,心下忽地一惊。
“放开她,本王让你走。”东方泽冷冷道。
东方濯看了眼怀中被禁锢的女子苍白的面容,戾气重又回到眼中,冷声说道:“想让她活?让曹进良护送我离开这里。”
“不行!”东方泽尚未答话,皇帝冷酷无情的声音已经冷冷响起:“先劫法场,后逼宫造反,意图炸毁皇宫,如此行径胆大妄为,罪恶滔天,你以为握住一个女人的命,就能助你逃出升天?!”
果然在帝王眼中,没什么比维护他至高无上的权威更加重要!
东方濯仰头哈哈大笑,忽地低眼垂望着苏漓,无限嘲弄道:“你看,你救了他,他却不管你的死活!这就是你一心想要的结果?”
苏漓心头微沉,仍然没有说话。
皇帝脸色难看至极,“你这个逆子,快放了明曦郡主,束手就擒,朕或许还会饶你一命。否则,别怪朕不念父子之情!”
东方濯讥嘲道:“你何时念过父子之情?!”
皇帝面色铁青,气得冷哼一声,拂袖命令道:“来人,给朕拿下他!”
“且慢!”东方泽面色一沉,“父皇,明曦救驾有功,倘若不顾她的安危,恐怕天下人会说父皇忘恩负义,有损父皇威名!”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果断威严,竟说得皇帝毫无反驳之力。
袁向紧紧握剑的手,松了两分,按兵未动。
皇帝怒气上涌,这变故横生,他堂堂一国之主,竟然让两个儿子左右摆布,天威何在?眼底狠意一闪而逝,“东方濯谋逆造反,朕命令你们,拿下此逆贼!”
东方泽倏然转身,厉声叫道:“谁敢动一下,本王绝不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殿内兵将均是心头一颤,绝对无人敢质疑此刻镇宁王的话!
皇帝震惊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青白的嘴唇气得哆嗦个不停,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东方濯瞅准时机,用力将苏漓提进怀中,身子登时凌空飞起,破窗而出。
皇帝立刻叫道:“拦住他!”
殿外侍卫应声一拥而上,这些人原本都是东方濯手中篡位的筹码,此刻却变成别人手中追命的利器。
东方濯拉着苏漓左扑右闪,招招狠绝,毫不留情,长发乱舞,血光四溅,仿佛地狱狂魔,杀气冲天。一群群禁卫冲了上来,密密麻麻的黑影,映在东方濯赤红的眼睛里,掠起一片嗜血光芒。他手臂一挥,剑光凌厉飞扬,一时间煞气腾空,鲜血喷涌。
残肢断臂,与利剑一起掉在地上,冲在前头的禁卫,鬼哭狼嚎的惨叫,令人毛骨悚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午后的浴血的法场,不同的是,那次还可称之为混乱的战斗,今日这一幕,却完全是疯魔者的一场屠杀。
东方濯的手,始终扣在苏漓的腕上。她竟然也不挣扎,就任他这么抓着,在杀人场内纵横翻飞。
重重人影之外,东方泽已经站到大殿门口,死死地盯着她,没有动。或许别人都认为她是受人挟制毫无反抗之力,但他却清楚的知道,她想为那人留一条活路。她终不愿他死。东方泽轻闭了眼,这清晰的认知,令他坚强无比的内心,忽然有了一丝软弱。
没有人可以近身,东方濯已经杀红了眼,谁敢上前,必将尸首分离。
皇帝脸色越来越沉,转目盯向跪在混乱人群里的曹进良,目光阴冷道:“曹进良,朕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曹进良诧异抬头,原本他投效东方濯也不过是为了名利,如今东方濯逼宫事败,他也死期将近,但有活命的机会,他当然不愿放过。当下毫不犹豫地领旨,捡起剑来朝门外冲去。
“叛徒!”东方濯冷哼一声,咬牙骂道。
曹进良硬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完不再废话,亮剑展开攻势。
为了活命,曹进良招招直奔东方濯要害,杀机四溢,加上袁向,两人左右夹攻,身后又有无数禁卫军涌过来,东方濯拖着一个苏漓,难免处处受制。
曹进良发现他明着挟持苏漓,实际却处处护着她,分明不想她有所损伤。曹进良剑势一转,则往苏漓攻去。
“卑鄙!”东方濯怒骂一声,不得不专心对付曹进良。他腹背受敌,无法顾全,身后一名禁卫军趁他来不及回顾,一刀砍向他后背,东方濯喉头腥甜,顿时一口鲜血喷在苏漓的肩上!
苏漓惊得大叫一声,正待伸手夺剑,东方濯却猛地抱住她旋身一转,将自己的身体置于敌人剑下。
苏漓顿时心头一震,忽然,一个娇小的身影奋力冲了过来,挡在东方濯身前,长剑“噗”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