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禁心间一沉,对苏漓厉声道:“就凭你一句话,就说没有利用,本宫不信!陛下……”皇后回身,跪在皇帝脚下,正要请皇帝为自己的儿子做主,这时东方濯却突然开口道:“母后!儿臣相信她!”
皇后惊讶地回头,东方濯面色坚定,目中带了一丝祈求,似是在祈求他的母亲为他保留住最后那一点可怜的自尊。
苏漓看了一眼,微微一震,收回目光,垂头看着脚下,一只手忽然被人用力握了一下,她扭头看去,东方泽目光平静,面色如常,似是无声地提醒。
高高在上的皇帝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明灭不定,探究地在底下四人之间流连,最后定在苏漓的脸上,语气深沉道:“既然静安王相信你,此事,朕也不欲追究。那么此次,你究竟准备好了没有?”
苏漓镇定道:“陛下……明曦已备下三道题目,定能公平选出最合苏漓心意的夫君。”
皇帝目光一动,依现在这个情况,无非是泽与濯相争,她左右也逃不出他两个儿子之一的选择,但如果出了意外……他也不会轻易让她嫁给别人!
阴沉的眸光一闪,皇帝当下起身道:“都起来吧。时辰差不多了,别让两国使者久等!”说罢大步踏出凤仪殿,皇后慌忙起身跟上。
苏漓轻轻吐出一口气,摊开手掌,细微的冷汗不知何时已沁透了掌心,然而她却知道,真正惊险的,还在后头。
东方泽弯腰将她扶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走吧。”
随在圣驾之后,三人一路无言,各怀心事,尽皆沉默。
周围美景,谁也没有多看一眼。
云烟台其实是一座超大的石亭,由无数巨石累建而成,就建在萧山之巅的百果园内。一到这季节,云烟台下红黄交接硕果累累,云烟台上云烟缥缈,仿佛触手可接天。
众人踏上千级石阶,一路往上,仿佛走进了云端里,伸手可摘星的感觉,让豪情万丈自心底油然而生。
苏漓虽无心赏景,但到了此处,也不禁有所感慨,心里一下子激荡起来。
“晟皇陛下、皇后娘娘!”早早等候在此的定国太子与汴国四皇子,齐齐起身行礼。
皇帝与皇后并肩走到上方主位落座,亲和笑道:“二位贵使免礼!”
苏漓几人随后与之相互见礼,阳骁故意朝苏漓眨了一下眼睛,引来东方濯一个冷目注视。
东方泽面色淡淡,似是不经意地朝苏漓瞥了一眼,苏漓全当不见。得到皇帝恩准后,径直走入席位。其他三人也各自落座。
大红地毯上,长桌方椅,各自成席。
苏漓的席位,在四人之上,帝后之下,紧挨着东方濯。依旧是长幼定序,东方泽的席位,在东方濯之下。二人对面,是定国太子郎昶与汴国四皇子阳骁。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一个举止文雅,大方得体,一个坐无坐相,满不正经,真是鲜明的对比,但是偏偏这么看过去,各有各的赏心悦目。
席间推杯换盏,客套之词自不会少,阳骁在此期间,对晟国帝都繁荣景象赞不绝口:“小王早就听闻晟国地产丰富,繁荣昌盛,被天下人誉为第一大国,此前还以为世人夸大其词,此番来见,才知所言不虚!可见晟皇陛下治国有道,真令小王佩服!”
皇帝眉心不动,微微笑道:“四皇子过誉了!我国虽然尚算繁荣,但当今天下,要论物资丰富,经济发达,还属定国!有定国太子在此,这方面,朕岂敢托大!”
郎昶抬手作揖,客气道:“晟皇谬赞,敝国农贸业虽略显发达,却终究地产有限,比不得晟国地大物博,汴国草原沃野千里,骏马无双,人人皆可为战士!”
大概是被夸到实处,阳骁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看上去甚是开怀。
皇帝随之而笑,在众人举杯同饮之际,苏漓却发现皇帝眼底寒意一掠而过,快得让人以为幻觉。
酒过三巡,皇帝放下酒杯,看了眼苏漓和他的两个儿子,笑着又道:“承蒙两国君使看得起,不远千里来参加我国郡主的选夫之宴,朕,深感荣幸!虽然这场选夫宴,原本是为朕的两位皇子所准备,但既然应了两位贵使参与,朕绝不偏袒。今日郡主选夫,全凭她个人心意,无论最终谁能得获郡主芳心,朕都希望其他几位能平心以待,勿伤和气!各位,以为如何?”
“这是自然!”阳骁洒然一笑,答得最是爽快,仿佛对今日选夫之结果全不在意。
苏漓有些纳闷,按说他千里迢迢地跑来,不可能只为走个过场吧?
定国太子含笑望了眼苏漓,点头算是认可。
东方泽兄弟二人,自不敢有何异议。
皇帝这才转向苏漓,“明曦,你的三道题目,可以开始了。”
“是,陛下!”苏漓起身行礼,优雅笑道:“苏漓陋颜,得蒙皇恩浩荡,与诸位相聚在此,以定终身。苏漓不才,想了三道题目,请四位不吝赐教。”慧光流转的美眸,缓缓将四人一一看了一遍。
阳骁扬眉道:“郡主这样的美人都自称陋颜,那岂不是要天下女子都以布裹面,哪里还敢出来见人?”他说得有几分不正经,引得身后宫女低头窃笑。
苏漓眉心微蹙,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