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惟的指尖对着窗外的方向指了指:“外边打雷了,睡不着。”/p
褪去了一身西装的他,这会儿也仿佛卸下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又或者说,他在郁芷面前,从来都是不同的。/p
“你害怕么?”/p
“嗯。”/p
时惟微垂着头,略有些心虚的开口:“我能沙发上睡一晚吗?”/p
郁芷往茶几旁的那张不足一米八的沙发处睨了一眼,又上下的打量着他:“沙发可能睡不了。”/p
他个子太高了,并且在那儿窝着待一晚上肯定也会很难受的。/p
“没关系,我能将就的。”时惟顿了几秒,便作势要往沙发处走。/p
他的背影在一刻尽显落寞,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p
“别睡沙发了。”郁芷叫住他,她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一脸正经:“这床很大的,你过来吧。”/p
时惟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唇,却没有立马回头,他有些为难道:“算了,那样不太好。”/p
“没事的。”郁芷往前挪了挪,攥住了他的衣袖拉了拉。/p
时惟顺势退步跌坐在了大床上,他转过头目露犹豫的看了一眼小姑娘,迟迟没有任何动作。/p
“不早了,先休息吧。”郁芷将她身侧的被角掀开,示意他赶紧上来。/p
在她的再三催促下,时惟只好极为‘勉强’的爬了上去。/p
床头柜处的那盏台灯还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若是瞧久了,眼皮便会带着困倦渐渐的耸拉下来。/p
时惟翻了个身,一边盯着小姑娘的侧颜,一边轻手轻脚地往旁边挪,直到两人的距离缩短的那刻,他才满意了些许。/p
“轰隆隆——”/p
“芷芷。”/p
在窗外传来一声巨响的同时,时惟也环抱住了郁芷的腰身。/p
他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处,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眼底装满了贪恋。/p
可这一幕在郁芷的眼里,却变成了对方已经怕的不行了。/p
她回应他的拥抱,手放在他的背脊上拍了拍,柔声细语:“没事的,睡吧。”/p
“嗯。”时惟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紧了许多,他阖上双眸,睫羽在下眼睑处投下了一层愉悦的弧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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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p
时惟顶着黑眼圈,神色倦怠的到了星烨。/p
一进办公室,他便躺在了那张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微眯着眼捏了捏鼻梁。/p
“老板,您昨晚干什么去了?”陈材好奇地打量着他。/p
这大清早的就一副困的不行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做贼了。/p
还真是活久见。/p
“没睡好。”时惟的声音带着一丝哑意,像是缺水许久了似的。/p
“您不是最喜欢雷雨天吗?”往常的雷雨天都是他睡眠质量最好的时候,甚至有时候还会睡到中午才起床呢。/p
时惟长叹一口气:“不是天气的问题。”/p
昨晚就是他自作自受,要去装可怜博同情,却怎么没想到小姑娘睡觉那么不安分,迷糊的时候要亲亲抱抱不说,就连那手也是时不时地乱摸乱蹭。/p
一夜下来她倒是睡的挺好的,就苦了他被折磨的辗转难眠了。/p
“难道是床的问题?”/p
“单身狗你不懂。”/p
陈材:“......”/p
感觉人格受到了侮辱。/p
陈材撇了撇嘴,把保温桶的盒子打开,给人递到了面前。/p
熟悉的味道一进入鼻腔,时惟不由得蹙着眉,他掀了掀眼皮,冷冷地睨了陈材一眼:“你只会一种汤?”/p
隔三岔五煲汤也就算了,偏偏每一次都是一样的口味,就算他没喝腻也闻腻了。/p
“老板,今天的汤不一样。”陈材一脸认真道:“我专门在里面加了三种补肾的药材,有黄芪,还有——”/p
话还未说完,一个抱枕便砸在了他的脸上。/p
时惟目光冷冽:“滚。”/p
“好的。”陈材连忙站起身来往外走,在即将关门的那一刻,又蹑手蹑脚地倒了回来:“老板......”/p
时惟:“再废话就去人事部。”/p
陈材的头跟拨浪鼓一般摇个不停:“老板,我真有事说。”/p
“时胤刚刚打电话说要来公司要跟您谈谈。”/p
闻言,时惟沉吟了片刻,那双黑邃的眸子里划过了一抹暗芒。/p
半个小时后,时胤拿着一份文件出现在总裁办公室。/p
他身着一身西装,衬衣的每一颗扣子都系的规规矩矩,发丝也是精心打理过,露出了光洁的额头。/p
相比起他的外在,更引人瞩目的是那无欲无求的气质,仿佛千帆过尽,经过时间的淬炼的之后,所存留的只有平和。/p
时胤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时总。”/p
他的称呼撇去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者说不能去承认这份关系。/p
时惟习惯了他这副模样,倒也没表现出任何诧异,他睨了一眼对方面前的文件:“找我什么事?”/p
时胤将文件打开,朝他推了过去:“这个项目,我想跟星烨合作。”/p
他的公司也创立了有些时日,尽管跟星烨的差距十分之大,但这几年的口碑也算是打的不错了。/p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上门谈合作,时惟翻了翻文件,饶有兴致地看了一遍。/p
极巧的是,他所拿过来的这个项目,正是之前被他否过的一块地皮。/p
那块地皮在城郊,且面积不小,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