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要女儿走?”
蔡昭姬何等的冰雪聪明,马上明白父亲蔡邕的心思了。
“女儿不走。”
父亲一定是觉得自己此番危险,是故不想要连累她这个做女儿的。
但是
她作为父亲的女儿,平日里受到父亲的照顾,便是这一身皮肉,也是父亲所赐,在危险的关头,不上前护住父亲便也就是了,怎么可以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出走呢?
“此事我不是与你商量,而是命令。”
蔡邕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一家之主的气势,马上就升起来了。
他的原配夫人早逝,蔡邕照顾蔡琰,他是既当爹又当妈。
有和蔼的一面,自然也会有严肃的一面了。
“你留下来,与我没什么帮助,反而是会妨碍为父,你姿色上佳,而董卓又是好色之人,他已经不止一次与我谈论你了,下一次,恐怕就会强取豪夺,到那个时候,我恐怕是没有能力阻止的。”
蔡邕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原本我是想要让吕公明在寒衣节祭祀大典之后,便将你送出雒阳,送到顿丘曹孟德处,再由孟德将你送到卫家,不想如今变故频起,吕公明如此恐怕是无法担任护送你的任务了,好在荀攸也有离洛之意,便让他护送你离洛。”
离洛
但蔡昭姬听到是吕公明护送她的,心中稍稍欢喜,但她也不知道这欢喜之意是由何而来的,但是听到吕公明护送不了他,转而让荀攸来护送她的时候,她心底里没由的生出一丝落寞失望之色。
这种情绪为何会产生,蔡昭姬把它归结在无法见到诗圣吕煜这方面上。
这今日,一直都是埋在书房中,研究的也是吕煜的诗赋。
越是诵读,越是研究,越是抄写。
她便越觉得吕公明实在是太了不起的。
她现在如此劳累,也是因为吕煜的诗赋。
“女儿女儿不愿离去。”
“不愿?”
蔡邕眉头一皱。
“为何不愿?”
“女儿,女儿”
“我知晓你的孝心。”
见到蔡琰的模样,蔡邕心甚慰之,他蔡邕的家学尚可,即便是面临着将死的局面,自己的女儿还依然想着孝道。
“然而现在,你若是有孝心,便更应该离去,若董卓真要对我下手,你留在此处,也是改变不了任何局面的。”
“女儿”
蔡昭姬还想继续说话,但是蔡邕已经是挥了挥手了。
“此事我已经是做好决定了,不需要再多说了。”
蔡昭姬见到父亲蔡邕此时的模样,也知道现在即便是他说再多的话,也改变不了此事的了。
只是
她不想离洛,更不想嫁到卫家去。
但是
唉~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有些事情,根本不是她这个弱女子能够改变的。
蔡昭姬只好点头,对着蔡邕行了一礼,说道:“女儿明白了。”
钱塘侯府。
已是傍晚,吕煜与郑及下着棋,而郝昭刚刚从外面走回来。
“主公,那个李雄说如今纸张的价格已经是原来的四倍了,可是要抛售出去?”
郝昭也是贫苦出身,对吕煜变戏法的招式更是佩服至极。
他之前为了赚到一餐饭的钱,可是拼了命的干活,洒下了不知道多少汗水。
而主公只是简单的动作,一买一卖,那就是数倍的利润。
主公之所以是主公,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吕煜握着棋子,笑着说道:“你告诉李雄,慢慢抛售,先卖出十分之一。”
郝昭不明白为什么吕煜要卖出十分之一,而不是全卖,但对这种他不懂的事情,他照说就行了。
“诺,那俺便去了。”
看着郝昭的背影,郑及问道:“主公写诗,居然还想到了洛阳纸张的事情,今日的伊阙诗会之后,主公的名声,已经是响彻整个洛阳了,以至于洛阳纸贵。”
郑及心中佩服,与吕煜相处的时间越久,他便是越能够明白吕煜的不俗之处,对自己的前途,也更加看好了。
主择臣,臣也择主。
“不过凭借李雄,他要囤积纸张,恐怕那些勋贵大族的人不会答应罢?”
李雄横竖说起来,也只是洛阳豪强而已,但豪强是商旅贱籍,算的上什么?
“洛阳的勋贵人家,我已经以我的名义,送去纸张了。”
送去纸张?
郑及愣了一下,但立刻他就回过神来了。
“如今纸张价值连城,有价无市,主公如此做,肯定是笼络了不少人心了。”
“这是自然的事情。”
要想马儿跑,当然要让马儿吃到草了。
他现在有名声,朝中诸公可以用他有才之名为他说话。
但是
为他说话,其实是一个自愿的行动。
是身为汉臣的本分。
但本分的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做,所有人都愿意做的。
这其中,毕竟是会惹得董卓不快。
虽然是法不责众这句话不假。
但是他们还是冒着一定的风险的。
送去纸张,平时的薄礼,现在的厚礼,也算是对他们援手的谢礼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届时,前来替吕煜说话的人,恐怕会更多。
“主公果然是深谋远虑。”
不说我老谋深算就好。
吕煜笑了笑,也将自己的棋子落下去了。
正当吕煜与郑及下棋下到难解难分的时候,管事却是匆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