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往前逼近,看着余罗天红通通的双眼,苦笑道:“你能为皇帝哭,不知道会不会为杭亦哭?”
“你不必管这些,杭亦不会与你这逆贼在一起。”
“逆贼?”池清摇头道:“以前我是正统的皇子皇孙,此刻我是逆贼,而明天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天下之主了,世事变迁,逆贼与皇帝其实没什么区别。等明天我登上大位,皇帝就是逆贼了。”
余罗天依旧冷脸不语。
池清耐着性子道:“事情已成定局,你当真还要赔上杭亦的幸福,就为了让我不好受?我也明明白白告诉你,你一死,若是杭亦不和我在一起了,那我会你的家眷全部腰斩,余杭亦我也不会心软,得不到的,与其整日念想,倒不如除了干净。”
“你……”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赔上那么多儿子的性命,用来打一场注定失败的仗,真的值得?”池清笑着掀帘出门。
剩下的让余罗天自己想吧。他好话也说了,狠话也放了,余罗天要是还不明白,那他就要控制余罗天求死不能了。
杀了余杭亦?池清忍不状唇,骗人的,他才舍不得。之前还哄着余杭亦,说是不听话就杀了,余杭亦也信,今日余罗天也信了,果然是老狐狸悬狸都是一家的,同一个谎话全信了。
*
这头池清走了,余杭曦跑到城门口的一家宅子里。余杭亦正在里面分配人马,余杭曦跑过去,在门口张望半响。
“下去吧。胡奉你稍作忍耐再出手,得他们反了咱们再打。冯罗将人安排好,切莫让人伤了百姓。越将军等我一会,咱们一起攻入皇城。”余杭亦把人都打发走,就唤余杭曦进来。
“大哥,我刚才看到有个人被绑了,模样很像是父亲。”余杭曦已经看清楚是余罗天了,只是不敢贸贸然说出来。余杭亦是池清的男妻,怕是会和池清站在一起。
“是父亲。”余杭亦招手让余杭曦坐到旁边。他这三弟年纪同他只差了两岁,心思却浅了不少。还有其他的弟弟,不知他们是否知道父亲已经打算牺牲他们了。
余罗天把他们养在深府里,看似是保护他们,其实是不希望他们接触外事,太过聪明罢了。
“杭曦,父亲对废帝忠心,怕是以后不能留在京城,你愿意跟父亲到乡下去过日子么?”
“当然愿意。”余杭曦听闻父亲不会有事,咧嘴笑道:“正好父亲早有致仕的念头,这官不当也罢,咱们一家人种种地,也不错啊。”
“嗯。”余杭亦揉了揉余杭曦的脑袋,头一次觉得有个弟弟真好。
他让人带着余杭曦在里屋安歇,并不许余杭曦去看望余罗天。他自己则带人迫不及待的出门,骑上马也不去参加巷战,直接逼近皇宫,他要生擒皇帝。
以前他跟着池清造反,与皇帝并无多大仇怨,也不觉得皇帝有多不称职。只是与一般百姓的想法一样,觉得池清的威望更足罢了,且还有他对池清的偏爱。
此刻,却是对皇帝恨之入骨。一个让他父亲放弃他们兄弟的人,余杭亦可不会手软。
果然如池清所说,城门打开不足三个时辰,不断有人砍了武官的脑袋前来投诚,那些池清藏在京城的人也纷纷有了动作,他们更清楚谁是皇帝的心腹,造反起来几乎一杀一个准。
京城还好说,皇宫却是让余杭亦为难了一把。这里的带刀侍卫武功高强,个个都是飞檐走壁的主儿,压根不是余杭以那些手下能比的。好在人数不多,也不是不能战胜。
就在余杭亦发愁的时候,有一批人突然出现在余杭亦的身后,为首着正是被余杭亦派出去安置百姓的冯罗。
“将军,大将军派我等黑甲兵前来助将军夺仁宫。”冯罗笑道。他和越城等人也未改变对池清的称呼,但是皇帝已变成“废帝”。
黑甲兵!那是余杭亦梦寐以求想要加入的兵种。他扭头往后看,冯罗身着黑色鳞甲,周身气度不凡,哪是平时的那个端茶倒水的亲信兵啊,就是笑容也比平时冷了三分,再往后,黑压压一片,余杭亦大概估计得有上千人。
难道黑甲兵不是只有一百人,哦,不,还被皇帝强行夺走了不少。
到底是长时间跟着余杭亦的亲信兵,冯罗看出余杭亦的疑惑,解释道:“黑甲兵每年都会有所更迭,派到各个地方去。每年都会有二十多人成为新的黑甲兵,只是我们大多数时间会戴面具,所以别人以为我们只有人数少了才会补充而已。”
余杭亦点点头,把更多的关注放到攻城上。有了黑甲兵,自然不会再怕什么侍卫。冯罗的本事,他可是亲眼瞧过的。
越城头一次看见冯罗这般,等说完正事就急不可耐的凑了过去,他骑着的黑马亲昵地蹭着冯罗白马的马头,他也伸手要去摸冯罗身上的铠甲,被冯罗拍开。
“好好跟着战将军打仗,夺下皇宫之后,我去求大将军给咱们一个恩典。”冯罗正色道。
“一同去。”越城欣喜,看足了冯罗,这才回到余杭亦身边。
宫里的内应打开了一处宫门,余杭亦带人杀进去,几乎是一路直奔皇帝所在的宫殿。黑甲兵也不是以杀敌为主,都护在余杭亦左右,跟着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了皇帝,任他侍卫武功多高,就没有反抗的意义了。
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