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罗天让余杭亦靠近些,声音压得几乎快要听不见:“池清的身份在朝堂是件秘而不宣的事。他原不叫池清,而是叫傅清。”
“开国公傅家?”姓傅的王族,只有开国功臣南国的傅家。池清要是傅家的子孙,那身份虽比不得皇子,也比亲王的嫡子金贵的多,因为大奉朝第一代皇帝姓傅。
“大奉朝外姓王不多,傅家绝对是最尊贵的王族。要是开国祖皇对皇位稍有留恋,如今坐在大位上的就该是大将军的父亲。”
余杭亦怔了半响,愣愣问:“那他为什么放着尊贵的南国世子不当,反倒愿意上战场与人厮杀?”
余罗天继续言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知道他身份的时候,他已经是骠骑大将军池清了。皇上叮嘱过认识大将军的几位老臣,不许他们将大将军的身份说出去。”
“他化名为池清,想来是因为傅家人不触兵权的誓言。”余罗天道。
怪不得皇帝不放心池清,也怪不得众人死心塌地追随池清造反,原来池清还有这等身份!余杭亦努力回想他小时候见过的池清,唔,好像还收下了他的一块玉佩。不过,想都不用想,那块玉佩不可能入池清的眼,应该早就被丢了。
南国富足。傅家是唯一一个有封地的外姓王,且封地上的一切完全由傅家统治,只要每年向皇帝交贡便可。余杭亦曾听他的夫子说过,傅家下人的吃穿用度,比他们这些官员子弟都不差。虽话不可尽信,不过其富裕可见一斑。
余罗天见余杭亦已经信了他的话,便知时机已然成熟,他叹了口气,张口却又将话咽回,又长长叹了口气。
“您想说什么?”余杭亦已经习惯在兵营里爽快的说话,他父亲这样欲言又止,让他心急不已。
“跟你说了也没用,你帮不了的。或许求替你嫁到大将军府上的杭修还有用些。”
替他出嫁的是三弟余杭修,是他对不住三弟,他会想办法将人救出来。听他父亲的意思,为难的事还是要求到池清头上去的。“您说出来听听,或许孩儿帮上一帮,即便是帮不上,孩儿也能求得贵人相助。”
余罗天再三叹气不肯说,在余杭亦一再询问下,这才缓缓开口:“不知你那弟弟们犯了什么错,被大将军给抓起来了。当时只是说问些事情,可多少天了无音讯,不知是死是活。我本想让杭修向大将军求情,可一来路途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二来,我无人无钱,又是戴罪之身,这信怕是送不到你尚在京城的三弟手里。”
被池清给抓起来?池清抓他弟弟作甚?
“他知道嫁过去的不是我么?”余杭亦紧张问。是为这个?
“他知道了。他还知道在他身边的战必胜就是余杭亦。”余罗天闭眼,将他的儿子推到池清身边,只有两人相认了,他的儿子才能成为一颗好的棋子。
余杭亦绷紧身体,他父亲知道他是战必胜,那么池清肯定已经知道他是余杭亦了。“爹您不必担心,我去求的话,池清肯定会放了他们。”
就那么肯定!余罗天恨恨地想,他的儿子可千万别被池清吸了魂才好。“会么?”余罗天装作惶恐模样。
“会,他既知道我逃婚的事,还保住了咱们家,就不会为了其它的事伤害杭曦他们。我去求他,他会应的。”
“不,你别去。你已经跑出来了,何必再待在虎狼之地。不必管你的弟弟们,我这里还剩下些盘缠,你拿去快些走,往西走,跑的越远越好,莫再回来。”
余杭亦把银子扔回车里,坚定道:“放心好了,别人我或许不敢保证,可池清无妨,我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