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说的是老泪纵横。
何四海这个当事人却相当平静。
“你孙子是怎么丢的啊?”何四海开口问道。
“都怪我不好。”张建国深深叹息一声。
“那年快要春节,儿媳妇说……”
“咦,晚晚回来了,不听你说了。”何四海忽道。
刘晚照骑着何四海的电瓶车回来。
何四海直接转身离去。
看着何四海离开,张建国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继续看着跟小朋友们玩耍的桃子和萱萱。
萱萱抬头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张建国立刻冲着她微笑。
看着脸上还有泪痕的张建国。
萱萱心想真是奇怪的老爷爷。
“去店里了吗?”何四海走过去问道。
“对啊,之前定的牌匾送来了,正好让装潢师傅给挂上。”刘晚照锁好车子笑着说。
并且掏出手机,把拍的照片给何四海看。
刘中牟这时候也走了过来。
看了看牌匾,对自己写的几个字有点不满意。
“很长时间没练了,有些生疏了。”刘中牟说。
“我觉得挺好的。”
看着照片上龙飞凤舞的“问心馆”三个字,何四海是越看越满意。
“你喜欢就好,等有机会,我找个大师,重新帮你提一副。”刘中牟笑着说。
“不用,我看这挺好,我很喜欢,不用换。”何四海直接摇头拒绝。
刘中牟闻言,笑得更开心了。
“走了,回家吃饭。”孙乐瑶再次招呼道。
萱萱虽然还是不愿意,但是反抗无效,也不得不跟着大人一起回家。
刘中牟走过去,帮她拎着仓鼠笼子,拉着她的小手,晃悠悠地往家走,萱萱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跟小朋友们玩了什么,跟他分享一些好笑的事。
就跟小时候每次他从学校回来,看到在外面玩耍的小女儿,他就像现在这样,拉着她的手往家走,问着她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
而小女儿总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喳喳地像一只百灵鸟。
刘晚照拉着桃子和抱着小白的孙乐瑶跟在后面。
何四海则往一直看向这边的张建国走去。
“下周一我在金花湖镇的问心馆开业,到时候你也去吧。”何四海道。
“哦……好。”张建国闻言愣了一下。
“你可是我邀请的第一个诡。”何四海又道。
“那我岂不是很荣幸?”张建国笑道。
“知道就好。”何四海转身追上刘晚照他们。
张建国掏出那枚领袖徽章露出了笑容。
……
“你说你感觉不到他?”何四海向萱萱问道。
晚上何四海让萱萱把常俊凯找来,可是萱萱却告诉他,她感觉不到常俊凯。
“那可能已经去了冥土。”何四海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正好,他也要去冥土一趟,看看老诡留下来的乌篷船。
于是何四海和萱萱再次前往阴世。
一成不变的黄土路,一成不变地弥漫灰雾。
“我感觉到他了。”果然刚进阴世,桃子就感觉到了常俊凯。
“先过河再说。”何四海道。
然后跟着提着灯笼的萱萱一路向前。
“为什么要走好久。”萱萱不满地嘀咕道。
这条路的确是挺长的,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黄泉路吧。
可是黄泉路上却无诡,而且遍布灰雾,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了,别抱怨了,你现在是诡,走路又不累着你。”何四海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
“老板,我什么时候能长成大人呢?”萱萱忽然问道。
“呃……这个我也不知道呢。”
萱萱皱着眉头,有些纠结。
“是当开心的小孩子好呢?还是当快乐的大人好?”
何四海很想跟她说,大人可不快乐。
来到忘川河边,乌篷船果然依旧静静地停在河边。
何四海和萱萱上了船,里里外外仔细打量了一番。
之前毕竟是属于老诡的,何四海虽然借用了一下,但并没有多看。
而现在成了无主之物,他自然要看清楚。
乌篷船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是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葫芦瓢。
葫芦瓢这玩意现在可不多见,但是过去,百姓用作舀水用的器具。
所谓葫芦瓢,就是半片葫芦。
从这半片葫芦造型来看,完整的葫芦应该非常漂亮。
何四海把它反过来,见它肚子上有个“乾”字。
实际上何四海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字,弯弯曲曲的跟个鬼画符似的,但心里却知道,这就是“乾”。
这是干什么的?
舀水用的?
何四海有些好奇。
走到船尾,小心地在忘川河里舀了一瓢水。
瓢中的忘川河水倒映出一位总角童子在私塾里读书的场景,然后看着他慢慢长大,变成一位书生模样……
何四海有些恍然,他想起之前老诡的一句话。
老诡被困在岸边,就是靠着观看他人记忆,打发寂寞无聊的时间。
当时他还很疑惑,这忘川河水中的记忆不停流动冲刷。
就如同不停换台的电视一般,有什么好看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葫芦瓢。
但是这个葫芦瓢这是来观看忘川河水的?
何四海一时也搞不明白。
于是也不再纠结,现在这属于他的了,以后慢慢研究。
于是解开缆绳,操舟划向对岸。
冥土的天空仿佛永远都一个样,又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