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山洞上方的石头上,坐着一只巨硕的大猩猩。
趁着文鹏不注意,手拿大棒,蹑手蹑脚,来到身后,一棒挥舞下去,将文鹏打昏过去。
大猩猩丢掉木棒,不住地拍着手,呜呜直叫,叫声引来几个人前来查看。
待他再次醒来时,发觉正躺在一处空地上,前方像是一座祭坛。
祭坛下方的石桌上,摆着太牢三牲,美酒佳酿,点着香火,蜡烛。
四周响起低沉幽远的号角声,敲锣打鼓,钟磬和鸣。
祭坛中间的台阶上,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石像。
旁边摆放着一口青铜大鼎,里面燃着熊熊火焰。大鼎八方,各矗立着一根大铜柱,玫儿正被绑在一根柱子上。
一个身着奇装异服,戴着牛头铜面具的女子,口中振振有词,也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她仰望夜空,伸出双手,一手握着权杖,一手摊开,指向夜空。
奇特的帽子上,插着两根长长的雉尾,权杖上,似刻着交尾的蛇身人面图案,一男一女。
一群人,有男有女,穿着兽皮衣服,头戴不同的面具,手拿各式武器,围着祭坛跳着傩(nuo)舞。
文鹏想要起身,无奈手脚,身子都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他想要催动内力,挣脱绳索束缚。
怎知,身旁两个五大三粗,赤着上身的男子,将他架到铜柱旁,用铁链锁在铜柱上。
文鹏低声问道:“玫儿,这是何地?为何把我等锁在这里?”
玫儿轻声道:“嘘!这里是炎帝谷的祭坛。大巫长在祈问苍,看你我闯入……”
话未讲完,玫儿急忙低下头,不再多言,她眼神示意文鹏也垂下头来。
大巫长走下台阶,来到祭桌后,拿起上面的龟壳,口中念叨着。
片刻后,她丢出六枚铜币。似乎是吉卦,她放下龟壳,命人放开玫儿。
又念叨一番,摇着龟壳问卦。似是凶卦,命人为文鹏解开铁链。四名壮汉走来,将文鹏高高托起,绕着铜柱走上几圈,就往祭坛后方的砍头台走去。
文鹏吓了一跳,这是要杀人灭口啊!这么简单直接,自家的性命就交给了几枚铜币?
他心有不甘,大声嚷着:“这是什么道理?在下并未得罪贵部落,为何要杀我?……”
还没讲完,一个戴着面具,穿着兽皮衣裙的女子,走了过来,将他的嘴巴牢牢堵上。
四人将他架到台子上,放在刀架下方的凹槽里,然后将带有凹槽的木板放下,脑袋被牢牢地固定在凹槽内。
一名手持大刀,头戴面具的大汉走来,站在他一旁,只待那大巫长一声令下。
文鹏只觉倒霉,没从山崖上摔死,今夜倒死在这帮“野人”手里。万般不甘,只得心中与家壤别。
玫儿本想过去找大巫长求情,却被两名侍从挡住,正要开口乞求,也被侍女堵上嘴巴。
大巫长一声令下,文鹏闭上双眼。“斩”字刚落,只听“呼”的一声,锋利的刀刃从他头顶滑过。
片刻后,文鹏睁眼瞧去,地上散落着不少发丝,自家脑袋还长在颈项之上。
原来,刀斧手只是将他的发髻砍去。
文鹏惊出一身冷汗,幸好,他心脏好使。否则,不被砍死,也被他们活活吓死。
几人将他从刀架上放出,抬着他,又绕着铜柱转上几圈。
那群舞者,围着他跳着傩舞;不时跳出青面獠牙的面具人,拿着刀斧,利剑之类的兵器,在他身上轻轻划过。
四人又抬着他,过了九个火盆,又拿上银杏枝,在他后背上拍打。又有一群侍女,拿着长满绿叶的桃枝,将清水洒在他身上,而后又绕着铜柱转上几圈。
最后才将他放在祭坛下方的祭桌前,又让他跪在地上叩首。三叩九拜后,才为他解开绳索,拿掉布条。
原以为就此结束,又走上几个侍女,为他戴上柳条编成的花环。头上,腰间,手脚上皆是。文鹏一脸诧异,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那大巫长又念叨一番,又往地上洒落几樽酒,仪式才算结束。
大巫长摘掉面具,露出真容,是一位四十余岁,样貌端庄秀丽的长者。
她走到跟前,笑道:“尊贵的客人,你受惊了。老身劳师动众,开坛作法,祈求苍冥,是要为公子祛除沾染的血煞之气。你命中自带七煞,易犯三煞(灾煞、劫煞、岁煞),又带下利器,血煞缠身。若不祛除,难免要有血光之灾。还望公子,日后多行善事,心中长存善念。”
文鹏暗想,这大祭司未免有些神叨,他并非大恶大奸之徒,又非杀人如麻的恶魔,为何要告诫他要心存善念?
他虽有些不明,却没敢多言,只道谨记前辈教诲。
大巫长唤人前来,将他的宝剑归还,她又告诫道:“公子,这把剑气势非凡,非一般人能驾驭。即是威势之剑,又是一把子之剑。可知,真正的威势,不在刀剑至刚至坚,不在武功超凡至圣,而在于至柔至善,以至空无自然。下之至柔,驰骋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
大巫长的一席话,让他又想起无名道长所讲,顿时茅塞顿开,如饮甘露,醍醐灌顶。
谢过大巫长,他与玫儿被众人簇拥,围着篝火旁跳舞饮酒。
大巫长摇摇头,带着族中长老等人离去,侍女询问她为何叹气。
她回道:“恐怕他只明其一,不悟其二。哎!罢了,一切随其自然吧。”
文鹏两人与他们载歌载舞,开怀畅饮,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