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把她抬走吧,趁早送去城西乱葬岗处理了!”/p
按理说这种病死的宫女本要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连骨灰都没资格留下。/p
可老嬷嬷忽然发现眼前这宫女还有几分姿色,即使只是尸体,也大有用处……/p
冷月无声,映照紫禁城内红墙白雪。/p
苏培盛跟在四阿哥身后,前往永和宫探望偶感风寒的德妃娘娘。/p
迎面路过的奴才们纷纷面壁回避。/p
延禧宫夹道边上两个太监抬着蒙白布的担架面壁回避。/p
正月十五还没到呢,谁这么丧气,在这时候死了?/p
就在苏培盛暗自腹诽的时候,白布蒙着的尸体忽然垂露一截手。/p
那手上血迹斑斑还包扎着粉色的丝帕。/p
苏培盛面色顿时变的煞白。/p
“爷…年姑娘她…”可苏培盛话还没说完,就被四阿哥带着怒意的声音打断。/p
“爷已经不要她了。不要在爷面前提她,不管她是生是死,都与爷无关!”/p
“奴才遵命……”苏培盛讷讷的垂下脑袋,不敢再多说一句话。/p
胤禛对于不期而遇的奴才尸体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在紫禁城里,每天都有奴才会死,没什么特别的。/p
在额娘那用过晚膳,伺候额娘歇息之后,胤禛踏着月色漫无目的地在紫禁城里游走着。/p
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辛者库门口。/p
“奴才李道全,给四阿哥请安~”/p
听到风声的辛者库大总管匆匆忙忙赶来迎接四阿哥。/p
“你们辛者库的奴才就是如此敷衍了事?傍晚送来的衣服都没洗干净!”/p
胤禛知道这段时间都是年氏在替他浆洗衣物,于是寒声质问。/p
“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将那狗东西捉来给四阿哥道歉!”/p
听到狗东西三个字,胤禛眸中戾气一闪而逝。/p
不一会,李道全就拽着个垂头丧气的宫女前来。/p
“四阿哥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四阿哥息怒!”/p
耳畔传来完全陌生的声音,胤禛愕然,为何不是年氏?/p
“她…”胤禛本就多疑敏感,猜想定是年氏在躲避他,才故意寻了个不相干的人敷衍他。/p
他冷哼一声,气的拂袖而去。/p
第二天一大早,胤禛在书房里练字,却听见门外传来女人的啜泣声。/p
“爷…呜呜…妾身要立即出宫一趟,妾身要去奔丧!”/p
“嗯。”胤禛心想应该不是福晋的阿玛费扬古死了,否则苏培盛早就提醒他了。/p
“谁死了?可要让苏培盛准备祭礼送去?”胤禛只是礼貌性的询问。/p
“呜呜呜!是年糕!年糕死了!”/p
咔嚓一声脆响,胤禛手里的毛笔被用力折断。/p
“你说谁?”胤禛的语气带着颤音,嘴唇都因恐惧而隐隐发抖。/p
“回爷的话,是妾身的发小好姐妹年瑶月,昨儿暴毙于辛者库!呜呜呜呜……”/p
乌拉那拉逸娴掩面而泣,如果她当时态度强硬一点,拦住年糕不让她去照顾四阿哥,年糕就不会白白枉死!/p
“不!不可能!”胤禛瘫坐在地,眼眶泛红,伸出拳头重重的打在坚硬无比的地面。/p
……/p
胭脂胡同里,令闻者泣泪的哀乐声不绝于耳。/p
秋氏和那拉氏因为悲伤过度,竟是恫哭到昏厥。被人抬走歇息。/p
包括太子妃在内的所有发小姐妹们齐齐聚首在年瑶月棺椁前吊唁。/p
“节哀顺变,这是德妃娘娘送来的抚恤金,年氏能为主子分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个忠仆。”/p
奉德妃娘娘命令前来吊唁年氏的李格格戚戚然说道。/p
“年瑶月能得到德妃娘娘派人吊唁已经是且到前头休息休息。”/p
“许久不见,你都快当娘了,真羡慕。”/p
李氏和年兮月是手帕交,她爹只是个五品芝麻官,隶属年遐龄手下。/p
从前她只是卑微的跟在年兮月身后摇尾乞怜,经常被那些贵女们冷嘲热讽。/p
如今她是皇子的女人,终于轮到风光不再的年兮月对她点头哈腰。/p
“哥,我想杀了四阿哥!”年羹尧压低声线,恶狠狠的说道。/p
若非四阿哥诓骗妹妹进宫,妹妹也不会忽然暴毙在紫禁城里。/p
“哥也想!”素来沉稳凝练的年希尧擦干眼泪悲愤说道!/p
作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年遐龄早就悲伤到欲哭无泪。/p
将仇恨藏在心里,年遐龄在心里默默发誓,有生之年定要豁出老命,让四阿哥不得好死!/p
“年糕!”一阵清风拂过,但见四阿哥胤禛忽然冲进灵堂,径直朝着年瑶月的棺椁疾步上前。/p
“四阿哥请自重,不管我们家年糕那孩子犯了什么事,如今人都死了,请四阿哥让这苦命的孩子早点入土为安吧。”/p
年遐龄压着滔天恨意劝诫道。/p
“闪开!”胤禛径直打开尚未封棺的棺椁,可看见棺材里的东西,他顿时悲从中来。/p
棺材里没有年氏的身影,只有一个瓷瓮。/p
“谁准你们将她火化!你们怎么敢!”/p
他甚至连年氏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胤禛伸手将骨灰坛子抱在怀里放声大哭。/p
“四阿哥,死者为大,麻烦您放下奴才的妹妹!”年羹尧已经气的不管不顾拔剑相向。/p
“孽子,你做什么!”年遐龄吓得夺过次子手里的剑,怒斥道。/p
“请四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