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知道,苏培盛和周太医知道,甚至连纳兰衡这个外人都知道。
原来全世界都知道年糕快死了,唯独他被蒙在鼓里!
胤禛枯坐在花椒树下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他急匆匆来到德胜居,没过多久,就看见纳兰衡搀扶着年氏来到那靠窗的雅座。
“啧啧!他今儿倒是来的挺早!”纳兰衡忽然很想作弄那坐在对面的冷面四贝勒。
“啊?今儿休沐,这个时辰他应该在练剑呢,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年瑶月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看他挺好的啊,满面春风,有美在怀,今日搂着个娇滴滴的女人在逛街呢!”纳兰衡揶揄道。
“哦……”年瑶月努了努嘴,失落的攥紧衣袖。
“那女子好不好看?他是不是很喜欢她呀?”她紧张兮兮的开口询问。
“不好看!看着就是庸脂俗粉,与他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纳兰衡没好气的冷哼道。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呢!你…”年瑶月气呼呼的辩驳着,眼角愈发酸涩,眼泪止不住的夺出眼眶。
“啊!主子!您别太伤心,您又在泣血了,呜呜呜…”
苏培盛吓得取了帕子战战兢兢的替主子擦拭脸颊上的血泪。
而默不作声的坐在对面的胤禛忍着眼泪,狠狠的咬着手背,又?他从不知她何时开始有泣血这毛病。
忽然想起那日,她跪在地上捡饺子,忽然用染血的手擦拭脸颊的反常举动。
如今想来,原是她被他气的伤心泣血。
“对不起…我该死……胤禛该死……”他张嘴无声的诉说着,天呐,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心中懊恼,纳兰衡这混蛋竟然不顾及她的身子,胡言乱语刺激她。
胤禛咬牙切齿的抄起手边的筷子,径直甩向纳兰衡的眉心。
“什么声音?”年瑶月忽然听见一身细响。
“一只讨人厌的苍蝇,我用筷子把他钉死了!”纳兰衡将手里的筷子悄无声息放在桌上。
“我有些累,我们回去吧……”年瑶月轻咳嗽了几声。
“别啊!咱今日会会他!”纳兰衡嘴角带着玩味的微笑,径直起身走到窗前高喊着。
“四贝勒!好巧啊!要不要上来一道吃灌汤包啊?奴才请客!”
胤禛被纳兰衡反将一军,顿时气的差点吐血,只能无计可施的飞身跃下窗户。
“好!”他站在窗户下,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一旁手足无措闪躲在纳兰衡身后的年氏。
“你们在楼下候着爷!”
年瑶月听见这句话,顿时暗暗松口气,就怕四爷把他的新欢带上来,到时她这个旧爱该无地自容了。
听到四爷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年瑶月有些心慌意乱,随手摸到一个杯子,她下意识将那杯子捧到嘴边喝起来。
胤禛诧异的看着年氏竟然端着老陈醋喝的津津有味,顿时一头雾水。
“你慢些,这普洱奶茶不能喝太多,回头你又该睡不着觉了!”
纳兰衡将年糕手里握的紧紧的老陈醋夺到手里。
胤禛朝着年氏身后的苏培盛使了使眼色,苏培盛微微一怔,顿时会意。
“主子,您尝尝这绿豆百合汤!”
苏培盛将一碗味道特别冲鼻子的豆汁儿递到年氏的口边。
“唔,这的绿豆百合汤太稀溜了吧!”年瑶月的吧的吧嘴抱怨道。
“奴才也觉得德胜居越来越奸商了。”
“主子您再尝尝这脆皮香油豆腐包。”
苏培盛将一块臭烘烘的臭豆腐递到年氏嘴边。
“嗯嗯,这脆皮豆腐不错。”年瑶月张嘴将一整块豆腐吞进口里。
在一旁伺候的德胜居伙计瘪瘪嘴,默默翻了翻白眼。
这家的女主子怕不是个瞎子,而且还是尝不出味道,闻不到香臭的奇葩。
“纳兰…我吃饱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年瑶月攥紧纳兰衡的胳膊,语气中带着紧张与急迫。
年瑶月还不知道她已经被苏培盛和纳兰衡给卖了。
一旁默不作声的丫鬟瑾玉看见自家主子这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混蛋!她就不该相信纳兰衡和苏培盛骗人的鬼话。
“主子,我们走!”瑾玉气呼呼的将主子搀扶起身,径直朝着楼下走。
“喂喂喂!丫头,等等我啊!”
纳兰衡哭笑不得摇摇头,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年糕的奴才和她一样都是爱恨分明的人。
“主子,您等等奴才!”
苏培盛看到贝勒爷黑着脸站在那目送年氏离开,顿时后背阵阵发凉,于是撒腿就要去追年主儿。
才没走两步,就被柴玉和一个小太监一左一右的架着拖到了角落堵着。
“狗奴才!你到底还藏了什么秘密!”
胤禛居高临下的寒声质问道。
“奴才冤枉!爷!奴才都是被年主儿和福晋,还有德妃娘娘给逼迫的,奴才也是为了贝勒爷着想啊,呜呜呜……”
苏培盛跪在贝勒爷脚边,磕头如捣蒜。
胤禛勾唇冷笑,好啊!原来连四福晋那拉氏都参与其中。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说!!”胤禛扭头看着窗外,年氏已经被丫鬟搀扶到了马车里,看不见身影。
“苏培盛!你走不走啊!!”瑾玉站在马车边扯着嗓子呐喊道。
胤禛睥了一眼苏培盛,苏培盛顿时会意的点点头,连滚带爬走到窗户前。
“奴才先把没动过的点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