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公,您这是什么大惊小怪的表情?难道您觉得这道圣旨并非万岁爷的意思,而是本宫在假传圣旨?假传圣旨,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年瑶月扶着肚子阴阳怪气的对苏培盛说道。
扭头看着四大爷铁青着脸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她顿时气炸了。
今儿她就要恃宠而骄!
就算她在圣旨上画chun宫图,四爷亦会点头承认那是他的旨意。
“哎呦,贵妃娘娘您就饶了奴才的狗命吧,这旨意奴才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宣读啊!”苏培盛捧着圣旨,跪在地上求饶道。
万岁爷这几日将苛待年氏的那些人统统都处置了,除了宁寿宫的太后,旁的人一个都没放过。
就连放焰火的匠人们都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若他宣读废黜年贵妃的圣旨,还有命吗?
苏培盛心里知道,以万岁爷对年贵妃的宠爱,不管年氏在圣旨上写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万岁爷只会宠溺一笑,让人照做。
庆幸年氏没恃宠而骄,让万岁爷做祸国殃民的事情,否则大清真要亡了~
“都退下!”胤禛扶额,无奈的轻叹一声。
夺过苏培盛手里那道圣旨,他并没有在众人面前发怒,只默认那道圣旨的真实性,随后将圣旨踩在脚下,碾成齑粉。
年瑶月看到四爷不怒反笑,此时竟是伸手握紧她的手掌。
温热而带着薄茧的粗粝指腹在她手背轻轻摩挲。
“朕...我..”胤禛语带哽咽。
“年糕,我...我怕来不及,我终有苍苍老矣那一日,我怕老迈无力,不能像现在这样牵你的手,我怕我变成糟朽的废物,牵不动你的手,我怕..我不能实现那个与子偕老的诺言。等不到与你青丝共白发那一日。”
“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四爷素来惜字如金,此时年瑶月看见四爷满眼的恐惧,哽咽的说出好几个害怕。
她从未见过他这么害怕,年瑶月心疼的含泪抱紧四爷,原来四爷已经对她患得患失到如此地步。
“别怕,我不会..”年瑶月顿时如鲠在喉,她想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可对于她来说,永远是太昂贵的誓言,她是历史上那位短命的年妃,辜负白头一诺的是她啊。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有我在,你会长乐无极!”
胤禛拥紧年氏,忽然整个人颤了颤,他想起年氏从前为了离开他,做出的傻事。
“雍正三年十一月十五,晋为皇贵妃,十一月二十三日...薨...你在害怕这个?”胤禛幽幽说道。
年瑶月微微一怔,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四爷,他怎么知道这个特殊的日子?
那是历史上年贵妃的死期,两年多的命。
“你都知道了?”年瑶月看到四爷严肃的目光,于是有些闪躲慌乱的问道。
“如果你在担心这个,你放心,那一日永远不会来临!”胤禛温声宽慰年氏。
“是那人告诉你的?你到底和他进行了什么交易!”年瑶月抓着四爷的肩膀焦急追问道。
她心里很惶恐,总觉得四爷肯定和狗群主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协议。
可是这些年来无论她怎么旁敲侧击,四爷永远都避而不谈这件事。
“我答应你,不再碰那些丹药!”胤禛伸手扶住年氏的肩膀,眼神坚定的承诺道。
年瑶月见四爷又开始回避这个话题,心内顿时惴惴不安起来。
四爷将那些道士们驱逐出了圆明园,然后与她一道回了紫禁城。
恰逢十五,按照祖宗规矩,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皇帝都必须到皇后的寝宫留宿过夜。
钟粹宫内,皇后逸娴有些诧异,自从入主紫禁城后,每逢十五月圆之夜,万岁爷即便来她这,也只是下几盘棋。
然后就换了一副装扮和面孔离开,在第二日上朝之前,万岁爷就会准时回到钟粹宫内。
逸娴以为万岁爷定是去年翊坤宫那了,于是也只能帮着掩饰。
此时逸娴看着万岁爷绕到屏风后,不一会,一个看着清冷的太监就缓缓走出屏风。
那是逸娴宫里的总管太监吴斯年,这太监平日里神出鬼没的,原来是万岁爷找来当替身的。
此时逸娴目送四爷离开,嘴里呢喃着:“吴斯年,吾思年,呵,怎么不叫吴想年,吴爱年啊?啧~”
却说那“太监”来到御花园里的假山后头,绕到假山内,许久都没出现。
没过多久,在紫禁城东直门与潜邸雍亲王府交汇处的北新桥,就出现一个黑衣男子。
北新桥虽然叫北新桥,但这却没有桥,北新桥,是此处的地名。
男子径直踏入道路尽头的岳飞庙里。
如今是爱新觉罗氏的天下,谁都知道爱新觉罗氏祖上就是金人,岳飞抗金,所以到了大清朝,岳飞庙俨然香火凋零。
男子入了岳飞庙后,原本就香火冷清的岳飞庙骤然合上大门。
正是仲夏夜,此时在北新桥附近的百姓们三三两两的聚在百年银杏树下纳凉。
此时崇文门上的钟声响起,随着绵长的钟声奏响,其余八个城门也此起彼伏的传来打典的声音。钟声落,典声歇,京城九门几乎在同一时间落锁。
年年如是,日日反复。
“爷爷爷爷,为啥就咱这崇文门鸣钟,其余八个城门是打更呢?”
一个穿着水红小肚兜的胖娃娃摇着老翁的手,奶声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