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稳住身子。印着玉琉璃的步伐,想要优雅一点儿地缓缓踏上眼前已经呈现双影的步阶。一不小心又被脚边的裙摆羁绊,在无人搀扶的情况下,很没形象地就直直往前门撞了上去——/p
彭地一声,她在惯力的驱使下双手狠狠地将房门推撞开来。她闯入自己房中好不容易刹住脚定住身时,抬起眼借着红纱下的微弱视线环顾房中一圈。/p
他人又去哪了?/p
房中盏盏红烛耀眼如昼,她却未如期地在任何一个角落里看到他的身影。/p
见怪不怪地,她一边走扯着领口一边散热,一边在房中环顾找寻他。/p
眼角最终留意到,在那幅巨大画屏之后发出的一丝微弱烛光。/p
画屏后不就是玉暗室吗?/p
果不其然,越是接近那间暗室便由此嗅到一股淡雅的茶香。/p
她才想越过那道山墨画屏,他则闻声闪身出现在她眼前。/p
“你......”他一袭婚袍,手里捧着的一只小巧茶壶。简直就像个晨间遛鸟的大老爷们,而另一手里则拽着一宗半摊开的卷轴:“你在里面做什么?”/p
他未立刻回答,则是眯眼盯住她怀里的那只“骨灰坛子”。便从暗门中弹出身子,主动凑近她倾身嗅了嗅后凝起眉:“你果然饮了不少酒!”他就猜的到会是这样的结果。/p
“因为这酒的确很好喝嘛!”她皱了皱鼻尖,放心地一手挽住他的胳膊。一手仍不放下那只酒壶。照旧把自己全身重量尽数依附地交给他:“再说,人家今夜特别开心。”/p
说的好像他没酒喝就不开心一样。要知道,他可是被师父强行“羁押”在此,等着她这个新娘子前来洞房花烛的。/p
无奈地笑了笑,他换为搂着她摇晃不稳的身子。将她扶坐到窗棂下的躺椅上坐好,转身推开窗让夜凉清风疏通房内逐渐浓郁的酒味。/p
“先喝点茶解酒。”嗅着她耳畔的淡淡樱花酒香,他便将手里那只温热的茶壶递到她手里。/p
她不乐意地皱眉,将那碍眼的茶壶放到一边。随后扬手指了指头上的红纱对他提示道:“你还没揭我的盖头呢!”/p
“好好好,是我的错。”他莞尔地坐到她面前,放下手中的卷轴。继而双手郑重又轻缓地将她头上那幅凤凰红纱揭下来。/p
仰着头,任他终于揭下拂面已久的那层红纱。她终于能够视线清晰地看着他俊儒的面容。对他的听话顺从满意地扬起了一抹灿烂笑颜。/p
她的鼻尖因酒热而缀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他柔下了目光伸手为她轻轻拭去。在朦胧的红烛下,繁复的凤冠两侧的珍珠垂饰在她被酒气熏红的容颜下,将她衬托得别样的绝美动人。/p
今夜她真的很美。/p
忍不住双手捧起她的脸,他像是想要把此刻的她牢牢记在自己眼中那般:“你这只又傻又笨的兔子,为何总是不安分地在我心里跳来跳去的......跳得别人的心都无法为你平静片刻......”/p
“唔?”她歪了歪脑袋,醉意惺忪的那双大眼里明亮又迷蒙地看着他。/p
“我本来好好的,都怪你总是......不断地在招惹我......”他带着茶香的气息逐渐接近她,嗔怪的语气里带着某种隐喻的兴奋与微颤。闪烁不定的眼眸像是完全为她所迷惑,失去了自持:“你呀,当真是一只十分狡猾的兔子......”/p
窗外的秋夜冷风也吹不散他们之间燃起的炙热温度。/p
她浑浑噩噩地,被他一番似懂非懂的话迷了心绪。在他即将附上自己的唇时两手一松,险些拿不住手里的那只酒壶。/p
酒壶?/p
“等一下!”她瞬间一激灵清醒,喝了一声。将手中的那只酒壶插到他们就快要贴上的双唇间,不依不饶地对他说:“我们的交杯酒还没喝呢!”虽说今夜匆忙之下成亲,但她却一步都不想错过这些必经的大婚礼数:“这交杯酒,你就当为了我浅尝一杯。意思意思一下可好?”只一杯即止,想必对他来说应该会无甚大碍吧!/p
似乎自从樱花坞回来后,他简直和常人无异了。/p
况且现在还有白鹤童在外把守着呢!/p
若要他喝酒,的确是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但是......他面色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悦:“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喝?”从拜堂之后一路喝到洞房的新娘子。他这莫不是娶了一个酒鬼不成?/p
她赶紧找了合适的理由安抚他说:“方才爹娘在知道你的身世后很快就坦然接受。原本我以为他们会和玉雁行一样,在知道你是狐妖后极力反对甚至对你动手。看来是我多虑了......”/p
“爹娘对你的身世完全不介怀,你可知这是我今夜最开心的一件事。我着实想要与你一起共饮这一杯酒。”她从红袖中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指对他比了一个一:“就一杯而已,好不好嘛!”/p
岳父和岳母他们不是早就知道他是妖了吗?/p
似乎没有拒绝她要再度沾酒的理由。/p
他低头白了一眼那只碍眼的酒壶,盯着上面他爹凌肃那四个刺眼的大字。捧过她的脸惩罚地狠狠啄了一口她的唇:“好,那就依你。”他放开她。靠在躺椅上默默看她开心的起身,摇摇晃晃地四处找寻起酒杯。/p
他盯着她的身影在房中转悠良久:“我看今夜岳父和岳母他们定是灌了你很多酒。”不用问绝对是超量超纲了。/p
因为那两只酒杯很明显就摆在桌案上的喜称旁,她却还找不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