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笑了笑,“既然人没死,自然就该这么了结。裴大人,你说是不是?”
那眼神,透露着无赖和精明。
裴珩久经官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汴京水深,他就是不想惹麻烦。
不过……
“必须找出强暴慢书的凶手,将凶手绳之於法,这案子才算了结。”
身后,一道女子清冽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传来。
裴珩嘴角微勾,他就知道,她不会让这案子轻易了结。
杨轻寒将洛慢书缓缓放下,让她躺在床上,仔细用被子将她裸露大半的身子遮住。
然后,从容不迫的起身,下床,走到秦寿面前,“秦大人,不管洛慢书有没有死,她遭受凌虐已经成了事实,我们必须找出犯罪的凶手,还给她一个公道。”
秦寿面色黑沉,气愤道,“她一个妓女!”
杨轻寒声音发冷,厉声反问,“妓女怎么了?”
秦寿冷呵一声,“妓女本就经营这等行业,做一行爱一行,景王妃焉知她不是自愿的?”
杨轻寒眼眸锋利如剑,“她的身体上的每一道伤都在述说着她不是自愿的!”
秦寿一噎,怒道,“她只是一个妓女,被男人玩弄至此,也是活该,既然她没死,就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从此夹着尾巴做人,景王妃何苦要将这种事公之于众,让众人都来看她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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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轻寒咬着牙,纤细的巴掌高高举起,就差狠狠一巴掌甩在这人面兽心的秦大人脸上。
裴珩拦住了她,大掌紧紧握住她皙白的手腕儿,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低声道,“他位高权重,是辛大人亲自提拔上来的人。”
杨轻寒冷厉的眸子一阵一阵紧缩。
辛缜……
秦寿被她的目光看得浑身发虚,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本官宣布,此案就此了结,日后谁也不许再提!”
说罢,慌不择路的往门外逃也似的离开。
一大批刑部官兵,也紧随而去。
很快,整个院落便只剩下大理寺的人。
杨轻寒气得浑身发抖。
偏生,有人尽不让她如意。
锦荣公主乔装打扮,带着几个小厮前来看杨轻寒的热闹。
许久没见,当初在太液池被她一鞭子打出的伤痕已经消失不见。
她是被宠坏了的孩子,在宫里休养了许久,一听说杨轻寒的好友出了事儿,并且她亲自出现在云韶府,便迫不及待要来看杨轻寒的笑话。
“听说你的闺中密友死了,可是真的?”慕容姝一进屋便将屋内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杨轻寒盛怒的脸色自然也在她的眼皮子下。
她越生气,她越开心。
慕容姝乐不可支的瞅了两眼洛慢书,“啧啧啧,原来这就是你的好闺友啊,看起来真的是好惨好惨好惨呢。”
说着说着,竟然幸灾乐祸的笑出声。
杨轻寒沉默着站在原地,浑身散发着凌寒的气息。
慕容姝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本公——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说话?”
裴珩不愿惹慕容姝这麻烦,便直接带着人出了院子,命人安顿好洛慢书。
只留下杨轻寒和慕容姝两人对峙。
杨轻寒冷冷的扬起下巴,“人畜有别,我不知该和你这种没有素质和教养的死胖子说什么。”
慕容姝瞬间被戳中怒意,“你敢骂我是死胖子!”
“不好意思,你不是死胖子,你是活体胖子,等你死了,你才称得上算是死胖子!”杨轻寒淡淡的看向她,“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体重就出来招摇过市耍威风,就不怕我三十二码的鞋,直接拍在你四十五码的大饼脸上吗?”
慕容姝气急败坏的撞向她,“杨轻寒你这个小贱人!就会逞口舌之快!”
她怎么发现,现在的杨轻寒浑身带刺儿,说话越来越招人恨了呢!
杨轻寒身法利落,轻而易举的避开她,将她愤怒不已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屑一顾的将她甩在一边,“你要是没事儿的话,还是尽早从我眼前滚开,若不然,我不敢保证上次太液池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遍。我会让你知道,我不光会逞口舌之快,还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赤裸裸的威胁,成功激怒了慕容姝。
她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随即眼眸一缩,“这是静修哥哥的大氅!怎么会穿在你身上?”
杨轻寒轻哼一声,“怎么?羡慕嫉妒恨?”
慕容姝心底顿时就攥起了一团怒火,整个汴梁百姓都知道,她慕容姝爱慕首辅大人!
可首辅大人矜贵无双,在女人面前孤高冷傲,除了朝政江山,心里眼里没有任何人。
现在,她爱慕之人的大氅竟然穿在杨轻寒身上!
她岂能不气!
“说,你从哪儿偷的静修哥哥的大氅?”
“呵!”杨轻寒不准备搭理这吃醋的泼妇,眉心蹙了蹙,也知道这大氅被人认出来会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便直接当着慕容姝的面脱下,扔在她脸上,“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我偷的,像你这种一辈子都摸不到辛缜一片衣角的女人,也着实可怜,既然你喜欢,那我大发慈悲送给你好了。”
慕容姝一脸懵逼的接住,“你你你!”
她脑子还没转过弯儿,但隐隐约约觉得杨轻寒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若不然,为何从不让女人近身的静修哥哥的衣服会在别的女人身上?
杨轻寒见她紧紧抱着衣服,淡淡的瞥了一眼那玄墨色大氅,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