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雨纯只愣了一瞬,扔下一句:“娘,我去求祖母给四妹请大夫去。”然后就冲出了屋子。
二姐三姐雨柔雨慈一个把小妹拉开,怕她越摇雨卿情况越不好。
一个忙拿着干净的帕子,把林雨卿的伤口紧紧捂住。
何氏紧紧握着雨卿的手,泪如雨下,慌张的问:“阿卿,你怎样了?你倒是睁开眼晴看看娘啊。”
林宥文见林雨卿昏迷不醒,心里有些不安,却摆出一副问心无愧的嘴脸,板着脸道:“拭父逆女,死又何惜?你们不许哭,更不许替她医治!”
说到这里,想到已经跑出去向老夫人求救的大女儿雨纯,急忙出了房间。
林宥文前脚走,后脚林雨卿就睁开了眼晴。
惶惶无助的母女四个见了这才松了口气。
何氏擦着眼泪道:“阿卿,你差点吓死娘了。
你再坚持一下,你大姐已经去找老夫人给你请大夫去了。”
林雨卿心想,自己刚才不装昏迷,恐怕渣爹还要把她往死里打。
她替换下三姐,自己用帕子捂着伤口,在何氏的帮助下挣扎着坐了起来:
“娘就没听见爹刚才说不许给我医治吗,娘还觉得大姐能给我求来大夫?”
何氏一听这话,乱了方寸:“那……那可如何是好?”
林雨卿略一思忖,道:“趁着爹去拦着大姐之际,娘和两个姐姐赶紧带我出府,去衙门击鼓鸣冤,求衙门判娘和林宥文和离。”
“和……和离?”何氏愣住了。
半晌才回过神,疑惑的打量着林雨卿,“阿卿,你是不是摔坏了脑子,怎么想到让娘和你爹和离?
娘若是和你爹和离了,我们母女几个就得从林府离开,以后靠什么为生?”
林雨卿知道,让何氏和几个姐姐在极短的时间里接受和离是不现实的。
因此暂且退而求其次,等有合适的机会再促成何氏和渣爹和离:
“那娘和两个姐姐先带我出府,我去击鼓鸣冤。
让县太爷为我娘儿几个作主,训斥爹一顿,爹害怕了,就会给我治头伤的。”
何氏忙从头上拔下一只金簪子:“娘把这跟簪子卖了换银子给你治头伤,不用求县太爷迫着你爹给你治头伤的。”
雨卿都想给她跪了。
古代的女子都这么贤良淑德的得令人发指吗?
渣男都把她和她女儿打成这样了,她都没想过要反击一下的吗?
还拿自己的簪子换钱给她看病!
雨柔姐妹也表示不能带雨卿去县衙击鼓鸣冤。
理由是,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就抛头露面呢。
雨卿心里翻白眼,都快被渣爹团灭了,还顾得上这些?
虽然秀不动,带不动,上下三路全是爹。
可是这些人全都是她自己创造出来的,她能怨谁去?
雨卿耐着性子问:“娘和姐姐愿意一直过着这种不是打就是骂的日子吗?”
何氏和雨柔姐妹全都沉默了。
唯独小雨洁弱弱的小声道:“不愿意~”
雨卿一把把小小的瘦弱的雨洁揽在怀里:“看,洁儿都知道不要再过如今这种生活,娘和姐姐怎么就想不通呢?
再说了,我去击鼓鸣冤,县太爷也只会教训爹一顿,难道还会对他用刑?
我只想爹被县太爷斥责之后,不会再对我们娘儿几个这般坏了。”
何氏将信将疑:“真的会吗?”
雨卿抚额:“总得试试看啊。”
她如小葱一般的纤细手指似有意似无意的一遍又一遍抚过雨洁的额头,那里有一枚月芽般的印迹。
好看是好看,可这月芽印迹却是雨洁一段痛苦经历的见证。
那年她才不过三四岁的年纪,冬季天冷,穿的就多,走起路来难免站立不稳。
雨洁在雪地里踉踉跄跄,一不小心就撞在了蓉姨娘所生的女儿雨娆身上。
雨娆将她削长的指甲狠狠地钉上雨洁粉嫩的额头,腥红的血流了雨洁满面。
“不为我们自己也得为洁儿打算,娘就不想洁儿平平安安的长大?”雨卿抬眸,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静静的看着何氏。
何氏乃大家闺秀出身,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性格极为懦弱,要她去衙门,她没那个胆量。
可此时见四女林雨卿头上的鲜血仍旧往外流,染红了绣花素帕,再看看小女儿额上的那枚月芽印迹,她也顾不了许多,毅然点了点头。
喊来一个自己院里长得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让她背着八小姐雨卿,她母女几个要出府。
林雨卿虽然在她亲姊妹间排行老四,可在府里却排行第八。
前面除了有自己的三个同胞姐姐之外,还有两个小妾所生的四个庶姐,所以人称八小姐。
由此可见,林府最不缺的就是小姐,公子反而稀罕,只有两个小妾所生的三位公子,老夫人看得异常宝贵,因此待那两个小妾不薄。
那个粗使婆子站在门口听完何氏的吩咐,却是动也不动。
何氏只当她没听见,把话又重复了一遍,那个粗使婆子还是稳若泰山。
二姐雨柔当即冷了脸:“夫人叫你背着八小姐,你没听见吗?!”
那个粗使婆子低着头道:“奴婢不敢背着八小姐随夫人小姐出府,奴婢怕蓉姨娘和芹姨娘责罚。”
雨柔气得脸全黑:“我娘才是夫人,你竟然怕那两个姨娘,你就不怕我娘责罚吗?!”
那个粗使婆子虽然没顶嘴,但神色却甚是轻蔑,更谈不上有丝毫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