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娘也不是吃素的,一个转身就闪到常香的身后,一掌拍向少女的后心,眼看就要偷袭得手。
常香将身一侧,堪堪避过那一掌,也不回头,像脑后长了眼睛似的一脚踹过去,直接把胡大娘给踹飞了。
胡大娘重重摔在地上,老腰都快摔断了,骂骂咧咧道:“死丫头,出脚这么狠!”
常香忙笑着去扶她:“胡大娘,我错了,咱们去里屋,我给你抹跌打药。”
胡大娘一边被她扶着往里屋走,一边道:“你说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这么凶,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常香把她扶到一张长榻上躺下,然后去多宝阁拿跌打药:“即便我嫁不出去我也不嫁刚才那只软脚猫。”
胡大娘虽然知道雨卿是个女孩子,可是走镖的个个嘴巴都很严实,而且绝不八卦。
所以镖局里的人见雨卿换了男孩子装扮,无人好奇,无人打听。
她说她是女孩子,那他们都当她是女骇子,她说她是男孩子,那他们就都当她是小郎君。
因此尽管胡大娘见常香误把雨卿当成了小郎君也不说破。
还开起玩笑来:“你看不上人家,人家还怕了你这个小夜叉呢。”
常香气鼓鼓,给胡大娘抹药时特别用力,痛得胡大娘嗷嗷叫。
再说雨卿主仆跟着常总镖头出了镖局大院,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就来到一条巷子里。
马车在一个虚掩的院门前停了下来,坐在马车外面的寒山和常总镖头先跳下车,然后等着雨卿掀帘从车厢里出来。
常总镖头因为知道雨卿是假凤真凰,戏谑道:“下不下得来?下不来别逞强,我去叫个婆子扶你下来。”
雨卿嗤了一声:“这有什么下不来的?”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
之前没热身,猛得一跳,脚踝处逆了血气运行,着实有些痛,可她却强忍着装作若无其事。
常总镖头看在眼里,在心里暗暗点头,这孩子性格倒不像女孩子娇滴滴,很有些男孩子的坚毅。
牙侩已经等在院子里了,见了常总镖头喊道:“安老弟。”
雨卿在心里念着,常安常安,常久平安。
走镖的可不就盼着每次走镖平平安安么。
那个牙侩视线一直在雨卿身上滴溜溜转,问常安:“这个小公子就是你介绍的客人?”
“怎么?你还瞧不起人家林四公子?”常安看了一眼雨卿,斜眼看着牙侩,“怕租不起你这破房子还是怎的?”
牙侩忙陪笑:“不是,不是!我只是问问而已。”
他不是只是问问,而是惊讶,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小郎君?
牙侩好不容易从雨卿身上收回视线,带着众人细细的把房子给看了一遍。
雨卿对这幢小宅子极为满意,问房东是干什么的,为何要把这宅字租出去。
牙侩告诉她,房东跟林宥文一样,是个商贾,因建了大宅子,就把小宅子给出租了。
雨卿出门时是带了银子的,因此谈好价格付了三个月的租金,拿到钥匙,便带着寒山离开了。
主仆二人回到县衙时,已是午时。
服侍雨卿母女的丫鬟见她回来了,便去厨房传饭。
雨卿纳闷,去房里换了衣服出来,小声问何氏:“沈夫人怎不在?”
自她母女住在府衙,几乎每顿饭沈夫人都尽主人之谊相陪。
即便不能相陪,也会安置好了她们的膳食才走,可此刻却不见她的人影。
何氏告诉她,县令沈老爷回来了。
沈老爷一去好几天,今日回家,沈家当然要吃团圆饭的。
雨卿虽然还想多问些情况,可跟前站着几个丫鬟伺候她母女吃饭,便没问下去了。
吃过午膳,丫鬟全都散去,只留一个小丫鬟听使唤。
雨卿使了个眼色让雨纯把那个小丫鬟支开。
雨纯把才拿起的绣花绷子放下,在放丝线的小笸箩里翻了翻,对何氏道:“我没了水红色的丝线,这荷花怎么绣?”
然后向何氏要了十几文钱,陪着笑对那个小丫鬟道:“劳烦姐姐帮我买几束水红色的丝线。”
那个小丫鬟接过铜钱,笑着道:“买几束丝线能要几文钱,林大小姐这钱给的太多了。”
雨纯温和道:“多的铜子你拿着。”
小丫鬟曲膝说了声谢谢赏赐,便去前院找专门负责买东西的婆子去了。
雨卿方才轻声对何氏等人道:“也不知下午沈老爷会不会审林宥文的案子。”
何氏一边用纨扇给雨洁扇风,一边道:“沈夫人听到丫鬟来报,说沈老爷回来了,临走时跟我说,她会跟沈老爷提林宥文的案子。
沈老爷一路风尘仆仆的回来,即便有沈夫人催促,我想他也不会今天下午就审案的。
必得休息一两日方才缓得过劲来,到那时才会审理。
咱们也别催他,以免惹沈老爷讨厌。”
雨卿点头。
那个小丫鬟办妥了事回来,何氏母女已经换了话题。
何氏问雨卿,上午去看宅子看的怎样。
雨卿便把看房的过程详细的说与她和姐姐妹妹们听。
雨纯听她说已经租好了宅子,对何氏道:“待会儿若是沈夫人来了,娘跟沈夫人说我们已经租好房子了,即刻就搬出去。”
她不想欠沈家太多,只有两不相欠才能跟沈兆涵平起平坐,不用在他无端指责她四妹时忍气吞声。
何氏点头:“我们在沈夫人府上叨扰了太长时间,是该尽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