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的什么牌明不明的,王治根本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想问刘云这番话中的含义,可王治这老脸又有些抹不下去,他好像一直都在问一些很白痴的问题。
犹豫了一番之后,王治还是放弃了问哪是什么牌,而是问道:“主公,若马玩并不上当该如何?”
刘云长呼了一口气,酷寒的天气下,一张口便成了白雾。
王治所问的,也是刘云此时正在考虑的。
虽然脑子在高速运转,可办法寥寥无几,刘云终究还是摆脱不了一个俗人的范畴。
并没有直接回答王治的问道,因为刘云如今也没有一个答案,而是说道:“我们截了马玩的粮草,你觉得他是知道了还是没有?”
王治很果断的摇了摇头,回道:“肯定尚不知情,辎重官被杀,其余将士皆被擒。马玩迟早会知道,但绝不会这么快就知道。”
刘云眼帘微垂,说道:“没有了粮草,这便是一支孤军,留给马玩的选择也就只有两条,率军北上,寻求韩遂的补给。亦或者背水一战,攻下狄道。”
王治轻嘶了口气,他有些明白刘云的意思了。
“故而主公要等,等马玩知道粮草被劫。”王治凝眉说道。
刘云搓了搓冻的有点僵硬的手,说道:“这只是其一,马玩率数万之众,兵力数倍于我们,硬拼咱们也拼不过,那就只能玩手段了。马腾分兵三路,城中兵马虽然不知道还有多少,但肯定不会多。你我如今只有四千骑兵,盖勋也不过八千人。”
王治习惯性的从左往右抓着胡子,陷入了沉思。
这一战,为何他总觉得必败无疑呢!
“马玩这一支大军的忽然出现,马腾应该被吓得不轻。本以为智计无双,胜券在握,只待韩遂入瓮便可,谁知道一夜之间天降雄兵数万围了城。我总觉着韩遂的后手,恐不仅仅如此。”刘云说道。
王治疑惑问道:“主公为何如此认为?”
两人下马,沿着积雪覆盖的山脊,缓步走着,刘云说道:“如果不将我们计划在内,韩遂的兵马调动,是正好克制马腾这一计谋的手段,而且还是以众低寡,压倒性的安排。我们便有理由怀疑,马腾军中有人叛向韩遂了。”
刘云在给王治分析,同时也是在给自己分析。
现在看似大家都将牌摆在了明面上,可每个人的手中依旧捏有不少的暗牌。
这其中最最主要的,还是韩遂。
王治心神一震,惊讶说道:“比如有人在狄道城中为内应?”
“这也不是不可能,对于我们而言,只是防着这一手就行了。狄道之战,马腾始终是东道主,我们只是援军。若马玩上了我们的当,分兵据我们与盖勋两路军马,那我们便有机可趁。”刘云徐徐说道。
话题虽有些飘,但王治总算清楚,接下来的战事该如何了。
“袭扰之术?”王治带着一丝不太确定问道。
刘云点了下头,其实,他并不喜欢用这一招。
像蚊子一般盘旋周围,伺机袭扰敌人,完全是实力不够的表现。
若实力充足,碾压过去就是了,哪还需要费这些脑子,去搞这什么劳什子的袭扰。
说白了,依旧还是微末之流。
终究还是实力不足,自己的短处,刘云得认。
掐了一根枯萎的草叼在口中,刘云手指指向了洮河,“洮河,从龙王宫殿流出的河水,自南向北汇入鹯阴河,在这西北地,是最大的一条支流。若我是马玩,直接掘河,淹了马腾。”
王治认真的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不由有些担心起来,“主公,万一马玩真的这么做呢?”
“那他还算是个聪明人,但这件事做起来有难度,马玩一时半会做不了。想要水淹狄道城,他还得在下游建坝,迫使洮河改道,涌入狄道城。”刘云撇了撇嘴说道。
这一损招,历史上干过的人不少。
但刘云干不出来,他还是过于仁慈了,打仗总是会想到百姓的伤损。
“等着吧,看看马玩接下来怎么玩。韩遂当时想将我与盖勋将军困死在金城关下,如今风水轮流转,倒是轮到他吃一吃这苦头了。”刘云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当刘云和王治舍弃了军队,站在山脊上看风景的时候。
与此地相隔数座山的狄道城,正打的火热。
马玩的攻城并没有任何虚头巴脑的东西,他是个老实人,所采取的完全是稳扎稳打的战法,近五万士兵,梯次攻击。
战鼓如骤雨狂风,弓箭手箭雨压阵,步兵架起数十座云梯与冲车。
攻击城内士兵的同时,疯狂的想尽一切办法破坏城墙和城门。
这是最常规,最普遍的打法。
但在绝对的兵力优势下,狄道城更像是洮河之上,一艘风雨飘摇的孤舟。
已经整整一天的时间,敌军一刻未停的攻城,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波了。
马腾亲率亲兵护卫上城防御,但对战局并没有什么助益。
虽有坚城,可惜寡不敌众,准确而言,应该是困守孤城。
四面受敌的现状,让马腾连一丝的消息都无法传递出去,派出去了几路斥候悉数被灭,还差点被敌军趁机攻进了城。
“主公,不如诈降吧,如此下去,实非良策,城破只是早晚。”麾下大将周真忍不住谏言道。
马腾扔下左手中高举的残破盾牌,振声喝道:“誓死不降!”
“主公!”周真着急的唤了一声